“我隻受了兄長的一半,並未這般嚴重。”藍忘機接過魏無羨的手帕替他擦去指腹上的血。
“你們藍家人就是傻,藍老頭說要罰你們還真乖乖受著,要是我早就跑了!”
魏無羨有些生氣,藍啟仁怎麼能對他們下這麼重的手!
“先祖之訓不可違。”
“好了好了!你跟澤蕪君就是兩個乖寶寶”
魏無羨自覺跟藍忘機繼續這個話題並沒有意義,撇嘴道:“要是江澄看到大哥現在的樣子非拆了雲深不知處不可。”
魏無羨想了想這個情形,身子一哆嗦道:“還好他不知道。”
“江宗主呢?”
藍忘機凝眸,要是江澄在雲深不知處隻怕早就尋過來了。
“我把他灌醉了扔船上,讓金淩和南香流把人帶回蓮花塢了。”
“如此也好。”
藍忘機明白自家兄長是不願被江澄知道此事的。江澄回了蓮花塢要比留下來好。
“含光君,”藍回春滿臉倦色。“澤蕪君的傷可能會感染,需要剔骨。”
“剔骨?那是什麼?”魏無羨疑惑。
“就是把骨頭上壞死的肉剔掉。剔骨一事,稍有不慎就會傷及筋脈。含光君的佩劍避塵性寒,且含光君常年用劍,還請含光君從旁協助。”
“那肉剔了還能長回來嗎”魏無羨再次問。
“按道理是不能了,但當年不夜天之戰收繳時回春在溫家藥房找到一枚丹藥,據說可以醫死人肉白骨,隻是從未用過。”
“回春先生,兄長要緊,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藍忘機眉頭微皺握緊了避塵。
“含光君,剔骨須在澤蕪君清醒的情況下進行,確保澤蕪君不會因為無法承受而出現其他我們無法探知的意外。”
“有麻藥嗎?”
“ 不能用麻藥,否則傷到哪裏的筋脈澤蕪君也無法感知。”
藍忘機咬牙。
“有勞先生。”
“忘機。晚吟呢”
藍曦臣睜開眼看著藍忘機模模糊糊的身影問道。
“兄長放心,江宗主他回蓮花塢了。”
藍忘機又跟藍曦臣解釋了一下剔骨之事,藍曦臣強忍著痛楚,蒼白的嘴唇顫抖著輕笑道:“有勞了。”
魏無羨壓著藍曦臣肩膀,藍忘機把避塵用酒擦拭幹淨再在火上燒過,慢慢移向藍曦臣肩胛骨處。
“忘機,沒事的。”
藍曦臣見藍忘機遲遲下不了手開口安慰。藍忘機兩隻手緊緊握著劍柄,指節發白,牙關緊閉。
“嗯~”
避塵的劍尖輕輕刺入一縷爛肉下,酒精的刺痛與皮肉分離的痛苦讓藍曦臣忍不住悶哼出聲,蒼白的臉因為劇痛而變得通紅。藍忘機額際青筋暴起,仔細掌握著力道把爛肉輕輕挑起順著皮脂滑下去。藍曦臣疼得不住抖動,身子卻被魏無羨壓得死死的。
藍忘機割下第一縷肉時雙手、額頭皆被汗水打濕,魏無羨也是壓藍曦臣壓到脫力,而藍曦臣已經又昏了過去。藍回春再次把人用金針紮醒,如此反複直到第二天淩晨。藍曦臣已經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雙目一片渾濁,背上白骨森森。藍忘機與魏無羨坐在椅子上,四肢酸軟得連茶杯都拿不起,累得脫力不說,血肉分離的場景折磨得二人心力交瘁。
“曦臣如何了?”
藍啟仁還是不忍,親自過來看藍曦臣。
“還未脫離危險。”
藍啟仁看著榻上觸目驚心的血漬和藍曦臣背上的森森白骨,抹掉眼中的淚走過去輕輕摸了摸藍曦臣的頭,另一隻手緩緩給他輸送著靈力。
“叔父,忘機來吧。”藍忘機勉力起身。藍啟仁擺手示意他坐下。
“忘機,你與無羨也累了一整天了,先下去休息吧。我這個做叔父的該做點叔父該做的事了。”
藍忘機頷首,帶著魏無羨回靜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