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來,落雪萌春,三年時光翩然而過。
“依依,過來,不用怕,過來!”
南香流滿心歡喜看著一個在空中禦劍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試圖讓她過來。
“香香,怕怕。”
小娃娃頭頂捆了兩個團子,紫色發帶上小小的銀鈴被氣流震得叮當響,白白嫩嫩的包子臉皺成一團、大大圓圓的眼睛裏一雙淺紫色的瞳孔隱隱覆蓋著水汽,粉嫩的小嘴撅著,卻不哭出聲。
雖然離地不到半米,南香流還是很想去把可憐巴巴的小娃娃抱下來,可咬咬牙忍住了。
他再次放輕了自己的語氣,溫柔道:“依依,沒事的,你看著我,用心想想昨天我教你的,集中注意力慢慢過來。”
小娃娃眼中霧氣越來越濃,就是不哭出來,看的南香流抓心撓肝,他最受不了依依這副模樣,就在自己快忍不住要伸手去抱她時,小娃娃眼中光彩乍現,脆生生喊了一聲“爹爹!”就嗖一下往南香流身後飛去,差點把南香流腦袋削下來。
南香流身後是一片湖,嚇得他連滾帶爬的提腳追了上去,然而那小娃娃飛得穩穩當當的,一點不像剛學禦劍飛行的人。
“依依!這麼快就學會禦劍飛行了嗎?真厲害!”
“澤蕪君。”南香流看著地上碎成渣的木劍,停在藍曦臣麵前擦了擦額頭的汗,要不是藍曦臣剛剛飛身接住來依依,江澄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咦?這是?”南香流這才發現藍曦臣身後站的規規矩矩一臉肅然的小娃娃。
藍曦臣淺笑:“香流,你覺得他像誰?”
藍曦臣蹲下來捏著小娃娃嚴肅的小臉,這傲然的眼神、這睥睨的表情!非阿澄莫屬!
“是任之!?”
南香流眉開眼笑,抱起小娃娃就是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圈,而後飛奔向閣樓大喊道:“阿澄!你看看誰來了!”
江澄眼中一亮,不急不慢走出來,“除了藍渙還能有誰?”
“不!不是!這一次還有一個人哦!你看這是誰?”
南香流把小娃娃塞到了江澄懷裏,江澄抱著他,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江澄眼眶有些紅,小娃娃因為驚訝而瞪大了眼一眨也不眨,小嘴微張著。最後還是小娃娃掙脫了江澄的懷抱跳到地上,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規規矩矩跪下衝江澄叩首倒:“孩兒江寒拜見父親。”
這下輪到江澄和南香流大眼瞪小眼了,這孩子像江澄沒錯,可這行為舉止為什麼和藍曦臣、藍忘機這麼像呢?江澄想了想魏無羨嬉皮笑臉的樣子,皺眉道:“不像,一點都不像。”
藍曦臣抱著依依把江寒扶了起來問:“什麼不像?”
江澄一看這人頓時明白了什麼,一把提竹藍曦臣的衣襟道:“說!你們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藍曦臣輕輕推開他的手道:“晚吟,忘機和我親自幫你帶的任之,可放心了?”
江澄心道:放心個屁!女兒叫你爹爹,兒子也變成了你藍家那古板頑固的做派!除了衣著外貌誰看的出來這是他的孩子?真的是殺人的心都有啊!
“澤蕪君,父親生氣了嗎?”
小小的江寒被江澄陰冷的表情嚇到,連忙拉起了藍曦臣的衣袖。
江澄一聽,立馬笑逐顏開道:“沒有,任之你不要亂想。”
江澄重新抱起江寒問:“你怎麼知道我是你父親的?”
江寒字句清晰答:“回父親,蓮花塢中有父親的掛畫。”
江澄一聽“回父親”,頭有些疼,但臉上還是隻能笑著。
“這是你妹妹,依依。”
江澄指了指藍曦臣懷中啃胡蘿卜啃的正歡快的依依,臉一黑,把依依的胡蘿卜搶了過來。依依因為身體的緣故,很多東西都不能吃,而且這裏也沒有太多能給她吃的東西,所以當藍曦臣偶然給了她一根胡蘿卜以後,她就對胡蘿卜這種脆脆甜甜的東西愛不釋口了。
“澄澄,蘿卜。”
依依被搶了蘿卜,黑溜溜的眼睛可勁看著江澄,口水嘩啦啦流了下來。江澄無奈,隻好把胡蘿卜還給了她,藍曦臣輕聲對依依道:“依依,這是你哥哥,江寒。”
依依使勁啃著蘿卜,看著江寒口齒不清道:“多多。”
江寒臉上頓時充滿了疑惑,依依一看江寒不說話,砸吧砸吧嘴,把自己的蘿卜給了江寒,江寒接過那半截沾滿口水的蘿卜,試探性咬了一小口,依依眼睛頓時笑成了月牙,“哥哥,喜歡。”
江寒還是聽不懂自家妹妹在說什麼,江澄解釋道:“她說她喜歡你。”
江寒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的笑有點繃不住,但立馬忍了下來,板正著小臉道:“我也喜歡你。”
南香流被江寒的舉動笑得不行,江澄卻摸了摸自家兒子的頭,怕是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