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已是怎樣走出網吧大門的。
大雨已經過去,雨後的空氣比較清新,走在大街上冷風一吹,頭腦也跟著清醒了一點,心情稍稍好轉,我再次不由主的考慮起自已的生活來,最迫切的,當然不過於解決今天的住宿。
現今的季節,即使住宿露天也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我自已卻沒有那種膽量,自G城收容之後,我在都市之中變得更加的謹小慎微,其地步以至過分。
習慣性的把手伸進衣兜,感覺的出,身上的錢已所剩無幾,過了今天,無論我自已願意與否,明天都將要盡力的去謀求一份工作,至少要養活自已的一張口吧!
住宿的地方選了幾家,看中了公共汽車站旁的一家私營旅館,原因不過是價格還算便宜。條件感覺還不錯。在老板的再三鼓動之下,我無奈的要了一間單人房間,一宿隻收二十元,有電視有風扇,便宜是吧!
進入房間的時候,我才知道為何所謂的單人間價格如此的誘人,房間的麵積不超過四五平方米,麵積小點到也罷了,發現上當的是:電視是有,一台老式的熊貓牌黑白電視機,隨意的放在床頭的木櫃上,早已不能顯示圖像,最多也隻能當作一個半導體收音機;風扇呢?尚能使用,不過其吹風效果極差,並且在使用過程中,伴隨著的機械摩擦吱吱聲聽著讓人十分難受;最讓人可氣的是那一張床,兩塊木板簡單拚湊而成的床板,上麵隻鋪放著一張破舊的竹席,我真的很懷疑,當自已睡上去的時候,兩片木板是否真的能承受得起我的重量?
“老板,我要退房!”在老板開完門尚未離開之際,我已從房間中衝了出來。
“退房?”老板此時已沒有初見時的熱情,用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冷冷地道,“票已經開了,鑰匙也交給了你,現在居然要退房?可以,不過首先聲明,退房不退錢!”
“為什麼不退錢,早前明明講好有電視有風扇,單身宿舍一間…
…”我氣憤了。
老板不奈煩的打斷了我的申訴,理直氣壯地道:“是啊!東西都擺在顯眼的位置,我說的哪一樣要求未達到?”
“電視機早已壞了,風扇也不能正常的工作,最離譜的要數那一張床,床板更是要散架!”我道。
“這很正常嘛,我又從未向你保證過東西全是好的。”老板更不煩了,“小夥子,搞清楚情況,這裏可是省城,二十元能做什麼?有電視有風扇的單人間一宿隻收你二十,算是便宜你了,我們這可是小店,怎麼?感覺不好,那住大酒店去!”
看著眼前強詞奪理的老板,我真想衝上前去當胸給那奸商一拳,省城?省城就怎麼了,難道省城內就可以這樣明目張膽的坑人?現今的二十元錢是不能作多大的事情,但是在C城,花同樣的錢找個住宿條件比這裏好的地方應該不難吧!
我到底還是克製住衝動沒有衝上去,一來我身體單薄根本不和那大塊頭老板同一個等量級,二來俗話常言‘強龍不壓地頭蛇’,我不是‘強龍’,而對方顯然到是一個地道的‘地頭蛇’。得,錢是要不回來了!
滿腔的怒火唯有咽回肚子,想離開吧,又心疼那已經花掉的二十元錢。媽的,花錢也隻能買氣受,心頭有幾分不痛快,卻又無可奈何,“今天隻有忍了!”忿忿然,我重重地關上了門。
關上房門的時候,我卻又茫然了,現在時間雖然已六點過,但如睡覺似乎也太早了,但是,除此以外,還能作什麼呢?百無聊奈中,我唯有在此走了街頭。
下班的人流在整個大街小巷湧動,相識的人在相互打著招呼,為這一個清秋平添了幾分生氣和溫暖,而我則凸顯孤獨落寞,刮起的秋風帶來一襲涼意,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感覺這一年的秋天似乎來的更早更要涼!
忽然感覺肩頭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轉頭看著麵前帶著微笑的青年男子,似乎有幾分相識,但卻無論如何叫不出對方的姓名來。
“怎麼了,不記得了?一晃也近十年了,記不得也很正常,”青年男子旋又有些自嘲道,“你小學的同學李華,現在該記起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