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愁別緒的傷感中,省城到了!
省城其實叫C,是曆史上有名有的古都,也是中國西部數一數二的工業重鎮,但是相對於東部沿海城市而言,差距還是相當明顯,當然,縱向比較,C的發展還是很顯著,大街兩則巨大的廣告招貼畫,顯露出都市的現代氣息。
下車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回家,當電話那頭父親那特有親切而又低沉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我感覺有一些痛心,心神被強烈地觸動了。
我曾傷情於女友的無情,可是,一直以來,我又有多少顧忌親人的切身感受呢?“原來自已竟也是一個無情而絕情的人!”腦海中轉過的念頭讓我倍感苦澀,但心中卻有些原諒周婷了。
“爸爸…
…”在叫了一聲之後,我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心中本已想好的千言萬語,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女友背棄的傷情;事件風波的冤屈;旁人的冷漠嘲諷;自已無奈與不甘,各種情感交織縈繞在我心頭。
父親明顯未曾料到是我打去的電話,微一錯愕激動之後,關心卻我的近況來。“小軒,前一陣子你去哪裏了?你不知道你所留下的字條把我和你媽嚇得不輕,”父親歎了口氣,又有些擔心的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種莊稼雖然辛苦一點,但有那一畝三分地,咱也餓不死人…
…快回家吧,你媽挺擔心你的!”
母親淺淺地低泣聲自電話另一端傳來,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已,淚珠不自禁地滑落臉頰,心頭感覺有什麼東西壓住,沉甸甸的。母親的身體一向虛弱,父親也已過半百之年,自已非但不能為他們盡孝分憂,還要讓他們為自已時時擔心,“這到底對得起誰?”我問自已。
“我沒事,你們不要擔心…
…”哽咽著說出這些話,我用手擦了擦眼角,接著道,“我現在省城,找了一份比較適合的工作,生活過得很安穩,你們不要擔心,如果不是很忙的話,我會回來看你們的。”我不知道,父母對於我所說的能相信幾分,但是聽到我的電話,至少能讓他們安心不少吧,我不敢確定!
本來已打算告訴父母近段時間的情況,但是想到父母親的擔憂,我還是撒了一個謊,作了一次自認善意的欺騙。
在父母親的關心囑咐聲中,掛掉電話的瞬間,我哭了…
…
我感覺很茫然,心裏想回家,但現實又不願回去,我知道,城市裏有許多的機會,而農村平淡無波的生活我則無法忍受,回到農村,我的這一生隻怕就完了吧,我的機會應該在城市之中。因為這一切,我不願回家。
羅叔的醫術我學了很多,聽羅叔而言,我的用藥水平已達到一定的高度,但是,中醫是一門依賴傳統經驗很強的學問,自學習醫術至今,我卻從來沒有獨立的施術和用藥經曆,心中對自已的能力沒有太大的把握。更何況我自已連基本的行醫執照也沒有,作為醫生施醫布藥是不行了。
怎麼辦,辭別羅叔的時候,雖然羅叔也曾給了我一部分錢,但它僅僅夠我支付回家的路費,現今仍留在兜裏的銀子,已經所剩無幾,作為一個醉心於中醫研究的中醫,羅叔自已也並不寬裕。
怎麼辦?我問自已,要在城市中獨立生活,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我很茫然!
G城尋工的遭遇已磨去了我曾有的銳氣和勇氣,省城雖是中國西部的一座古城,經濟活動相較沿海而言並不活躍,與之對應,竟爭和壓力也小一些。但是,我知道,自已一沒有資曆,二沒有學曆,至於能力那東西,連我自已都懷疑它是否在我身上存在,或許,即使有吧,也沒有多少人認同或施展的機會。而且,那個不是汙點的汙點將永遠背負在我身上:我是因行為不軌而被學校勒令退學的,沒有公司單位或個人願意雇用我這“行為卑劣”的人!
但是,我幹什麼呢?我能幹什麼呢?我真的不知道,唯有等那茫不可測的機會,隻是這樣的機會真的會出現嗎?天曉得!
我在大街上遊蕩,心中充滿了太多的困惑與迷茫,城市離我很近,但離我的心卻極其遙遠,我不知道自已能否溶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