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祝頌年驚醒,看清了靠在床沿的人,神色憤然,坐了起來伸著雙手就往人纖細的脖頸掐去。
“居然沒死,我掐死你個壞女人。”
孟雲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祝頌年掐著脖子摁倒在地上,一時呼吸不過來,隻得使勁拍打祝頌年的手。
祝頌年麵色通紅,咬牙切齒,顯然恨極,在擦拭著交椅扶手的流朱嚇了一大跳扔了帕子就跑了過來。
祝頌年前日剛落了水今日虛弱得不行,輕易就被流朱掰開推倒在床上。
祝頌年攤在床上,神色莫名,胸膛起伏,看著頂上寶象花紋的承塵陷入了恍惚,這是,這是他的設計。隻是,隻是後來將孟雲韶抬了正妻,孟雲韶嫌棄花紋太過肅穆就換成了牡丹紋的。
偏頭望向窗口,天光擠著窗欞照了進來,樹影搖曳,很是晃眼。
他是,回來了嗎?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癲狂。
給癱坐在地上的孟雲韶嚇了一跳,捂著脖子,滿眼淚花,滿目委屈不敢上前。
祝老夫人一直在偏殿聽祝瑾年說著京中的生意事宜,聽聞下人彙報祝頌年醒了也不等人扶風風火火的就走了過去。
“哎呦,我的乖孫,”祝老夫人心疼的抱著他,老淚縱橫,“別笑了,告訴奶奶怎麼了。”
祝頌年止住笑聲緩緩轉過頭,看到祝老夫人的臉,頓時淚如雨下。
“嗚哇……祖母……嗚嗚嗚……”
緊隨其後的祝瑾年看到此場景也是擔心,看了眼頭發散亂的孟雲韶示意丫鬟將她扶下去。
孟雲韶早就想跑了,她這兩日日日淨麵熏香精心打扮守在他榻前,隻想等他醒來看到他眼中的驚豔,哪想這人醒來就給她這麼大的驚嚇,還又哭又笑,該不是燒傻了吧,孟雲韶有些不甘,又害怕他又來剛才那麼一遭,那她命還要不要了。
“好孩子,別哭了。”祝老夫人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他的祖母,把他養大的疼愛他的祖母,在哥哥死後也離世了,他還沒來得及好好的孝敬她,他淚眼婆娑的看著祖母,一雙冰涼的手附在他額頭。
“退燒了,餘大夫在來的路上了。”
祝頌年抬頭看他,哭得更大聲,“嗚……大哥,你,你活了……嗚……”
祝頌年滿頭黑線:……
哭得太醜,就,很煩。
……
餘大夫把了脈又開了兩貼藥,隻說人感染了風寒,又哭又笑一事應當是做了噩夢魘著了。
餘大夫稀奇又往隆起的被子那看了眼,祝頌年這小孩算是他看大的,要麵子的很,自小體弱多病,餘大夫多為他針灸,這小孩忍得麵色蒼白非說不痛,開的藥也是苦極了的,卻也哽著脖子非說不苦。他剛進來見人縮在老夫人懷裏抽抽噎噎還以為是害了什麼大病。
又或是他學藝不精?看不出什麼來。
餘大夫撚了撚胡子,決定再回去翻翻醫書……
祝瑾年送走了大夫,冷著臉問祝頌年怎麼回事。
祝頌年猶猶豫豫甕聲甕氣的說,“做了噩夢,夢到你和祖母被女鬼掐了脖子,我怎麼都掰不開。”
祝老夫人輕拍他腦袋,“呸呸呸,青天白日的,哪來的女鬼。”
祝頌年縮縮脖子,才想起自己落水的緣由來,急道,“祖母,春兒呢?”
“春兒沒事,罰她跪了兩日祠堂,剛剛你醒了,已經命她回去歇著了。”
祝頌年急了,抓著祖母的手坐了起來,“祖母,為什麼要罰春兒跪祠堂,她也落水了,怎麼能讓她跪祠堂。”
旁邊黑著臉的祝瑾年出聲,“不是你那寵妾說你和春兒玩鬧,將你推入塘中,祖母當時問你怎麼沒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