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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正午,李允文吃過幹糧,在中午休息的空閑裏,在夫子廟旁尋了一處僻靜之地,拿出那本《築胎九解》,準備趁空閑先熟讀一邊,也算是了卻父母心願。
誰料到,李允文剛剛找到一塊石凳坐下,背麵的密林裏就傳來一聲斷喝:“是誰?”
緊接著就從密林裏慌慌張張跑出來一男一女,神色酡紅,衣衫不整,頭發蓬亂,到此時李允文怎麼還不明白兩人躲在這裏作甚?
“你們……你們居然在夫子廟……光天化日行那苟且之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李允文一副氣急悲歎的樣子。
那男子瞧見是李允文這個書呆子,本來慌張的神情也就消失不見了,立刻換成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不屑的說道:“我當是誰?卻原來是鼎鼎大名的李書袋啊,我就有辱斯文了,就有辱斯文了,你能拿我如何?”
“你……你……我……我……我去告訴先生!”
“告訴先生?哈哈哈……我好怕哦。去吧去吧,不過我事先說明,你若膽敢告訴先生,以後我賈山見你一次揍你一次。以後被我揍得哭爹喊娘時可別怨我事先沒警告你。”
賈山很是囂張,李允文氣極怒極卻是莫可奈何,那女子見狀也是咯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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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家的時候,山路上的李允文走得淺一腳深一腳的,顯然是腿腳極不便利。
原本整潔的衣衫弄得髒兮兮的,梳洗整齊的頭發也是亂蓬蓬的,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兩隻眼睛也紅腫成了熊貓眼,從山間一路下來,別人都是三三兩兩結伴而行,唯有他獨自一人好不淒涼。
李允文如此模樣,同窗書生也都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哼!賈山,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李允文被賈山狠狠揍了一頓,卻一點也沒有屈服的意思,反而更加痛罵起來。
賈山與幾個關係好的同學走在李允文身後不遠處,聽見李允文不時的罵聲,卻也是不甚在意,或者說是有些無奈,大家也都知道,李允文這小子就是個強驢,隻要他認準的死理,無論你如何揍他也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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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有辱斯文……”
夜色降臨的時候,李允文走到了家門前,猶自低著頭斷斷續續的罵著。
推開宅門,素雪並沒有如往常那樣等候在門口,再看前堂屋裏燈火通明,也是大異於平常,李允文就意識到家裏有事發生,心中一驚,連忙加快步伐走進堂屋。
進去一看,果然是發生了大事。
父親、王媽和素雪都不在,隻留了母親一人,坐在椅子上默默垂淚。
李允文大驚失色,慌忙走上前去,問道:“母親,發生了何事?”
王氏抬頭看是李允文,一句話未說,卻是抽泣得更加厲害了。李允文跪倒在母親膝前,緊緊握住母親那有些冰涼的雙手,“母親……母親!到底發生了何事?”
過了好一會兒,王氏才止住了抽泣,告訴了李允文緣由。
原來是鎮上的一家大戶看上了老李家已經破敗許久的祖宅,欲出錢買下來,隻不過這價格壓得卻是很低,本來按照老李家祖宅的大小、方位市價少說也在二十兩紋銀以上,那大戶人家派出辦事的管家卻僅僅出了幾十吊錢,前後價格差距太大。況且老李家雖說到了李牧玄父親一代就已經落魄,但也能維持小富即安的水平,祖宅即便賣了也沒啥大用,當然還是留著緬懷祖宗的好。這樣也就導致了,老李家本來是二十兩紋銀也未必會賣的祖宅卻要以幾十吊錢的價格出售出去,李牧玄怎麼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