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一直在提醒自己,這隻是個遊戲,這隻是個遊戲,李允文還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其中。到現在,他的所思所念、一舉一動已經如同一個古代的書生無二了。
這不,東方仍是一片黑暗,雄雞尚未唱曉,李允文早已起床洗漱,開始在窗前用工苦讀。這要放在另一個時空的他,又怎麼可能?
有時候想想李允文自己也有些感慨,他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個念頭,不是現在還早再睡一會兒,不是想起已經越來越遙遠的記憶中那個喚作地球的地方,也不是按照穿越小說的套路幻想出自己未來英雄無敵的摸樣,而是恨不能投身到聖賢書中,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的世界美妙無比。
桌前的蠟燭燃盡最後一滴淚花的時候,紅日終於東升,睡在東廂的父母也開始窸窸窣窣的起床。不遠處廚房煙囪裏的青煙慢慢的停止,早有下人做好了飯菜,一陣敲門聲也適時的響起。
“公子,起床了。”是一個十多歲女孩兒的聲音。
李允文答應一聲,那婢女就推門進來了,看到自家公子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桌前,就知道公子早已起身,遂有些心疼的神色。
李允文恍若未見,在素雪的陪同下吃了點飯,就去東廂拜見剛剛起床的父母。
李父李母已經起床,正在東廂房說些閑話,看到兒子進來,不是一臉溺愛的表情,而是略略有些無耐。
李允文謹守子禮,小步上前拜見父母,向父母問安:“拜見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問父親母親安好。”
李母王氏慈愛地說道:“我兒有心了,起來吧。”
李允文又謝過父母,才起了身,垂首站在一旁,執禮甚躬。
然而李允文越是這樣,李父李母卻越是無奈,兒子完全受儒教禮儀教化,像一個木頭人似的,一家人少了隨意些的溫馨。況且,李父李牧玄還是更願意看到兒子能夠少讀一些死書,多練習一些健身之法,如果能夠進而入仙門修仙道就更好了,奈何兒子偏偏這麼一副性子,自己勸了他多少次,卻是很難讓他改變初誌。
“允文,今天還要去私塾?”
“是的,父親。今天尚未輪到休息之日。”
李牧玄沉吟了一會兒,用一雙炯炯的眼神盯著兒子,道:“能不能不去了?”
“父親,這是為何?”李允文不解。
兩夫婦對視一眼,王氏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書冊遞給李允文,李允文接過一看,卻是一本練氣功法,名曰《築胎九解》。翻開書頁,墨跡未幹,一個個娟秀的活靈活現,李允文立刻意識到,這書冊恐怕是母親手抄寫成未久,便連忙拜謝母親。
“允文,你不曉得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的規律,隻有強者才能生存啊。”李牧玄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說。
“兒啊,你父親說的不錯,修道者可得長生,我兒難道從未聽說過嗎?”王氏也在旁幫腔。
青春期的少年最反感父母的嘮叨,異時空的少年們也不例外,然則李允文卻是個特例,謹遵《孝經》裏的孝道,並決定以後按照父母的願望每日抽出一定的時間練氣築胎。
聽見兒子一一答應,李父李母才放過李允文離去。
過了一會兒,夫婦倆就看見兒子背著沉重的書簍出門,想是去私塾學習了。
看著兒子單薄的雙肩,李父思來想去,始終擺脫不掉心頭的迫切感。不得已隻有下一劑猛藥了,李父暗暗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