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滄海攔住陳數,“不必了,我看過律條,確有其事。”
“那這麼說,在取得牌證之前,吳大哥不能去內城行醫了?”想到吳滄海這兩個月會有大把的時間,陳數並未對吳滄海今天經曆的事情報以同情,反而有些高興,可以多刻些版了。
“哎,按律條所言確實是。”想到不能看病,不能提高醫術,吳滄海滿麵愁容。
“誒,吳兄弟為何事發愁呀?”說話間,卻是徐懷來了。吳滄海、陳數忙將徐懷讓進屋內。
“沒什麼,不過遇到些小麻煩罷了。徐老板是來看印書的事吧。”吳滄海抿口茶答道。
“夥計都在不停歇的幹活,我看到了,印書的事情,我放心。倒是吳兄弟你,吳兄弟若是信的過我,就跟我說說什麼麻煩事,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呢。”徐懷指著自己說。
吳滄海想了想,也不是什麼見不的人的事,說說也無妨,就將那醫牌證之事始末說與徐懷聽。
徐懷聽完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什麼事情呢,就這事,好辦。那醫牌證的事情我知道,我正認識太醫院的幾個醫官,請他們聯保,讓吳兄弟取得那牌證就是了。”
“吳某默默無聞,醫官大人如何會為我做保,徐大哥莫要誆我了。”
“唉,如何是誆你?隻要白錢用到了,如何不能。那衙門裏的人都是認錢不認人的,吳兄弟盡管放心,這其中事情我幫吳兄弟疏通。”徐懷將胸脯拍的山響,一副手到擒來的樣子。
“多謝徐大哥的熱心快腸,四月間就可以考試取得那醫牌證,不過等兩個月的罷了,何必非要勞煩徐大哥呢?而且趁這段空閑時間,我也好幫報館做些事情,都讓陳兄弟忙,我做甩手掌櫃,坐等分錢,那多不好。”吳滄海不想走那歪門邪道,憑本事,吳滄海自信通過考試問題不大,他對自己的醫術還是有信心的。
“吳兄弟是個有誌向的人呀。”徐懷感歎說道,“我那正有醫牌證考試用的書籍,過會我叫人給吳兄弟送過來。不過我提醒吳兄弟,這考試的水不見得就比聯保清,吳兄弟可要有所準備呀。”
吳滄海笑笑,並不當回事。
徐懷走後沒多久,就有人到報館送來個包袱。吳滄海打開一看,都是些醫書,還有些紙,顏色有些黃了,看來是有些時間了。來人確定收包袱的人是吳滄海後就離開了。
辭了陳數,吳滄海回到家中,吃了些飯後。吳滄海就在燈下翻看徐懷送來的東西,撇開醫書,那幾張舊紙吸引了吳滄海的注意。一張記下了醫牌證考試所需看的書籍名稱,其他幾張卻是收集的幾張舊考題。吳滄海雖然年紀不大,行醫的時間卻不短,看這考題,心中大喜。如此簡單的題目,應付起來還不是輕鬆自如。看著這一堆東西,估計是以前考醫牌證的人留下的,也不知道如何到了徐懷的手裏。
吳滄海知道凡事最忌諱疏忽大意,雖然心中有底,吳滄海還是將一應書籍從頭到尾細看一遍。隻是這些內容都是吳滄海熟記於胸的,用了小半夜時間也就看完了。
第二日,吳滄海等到日頭高照,才溜溜達達的進了內城,交了罰款。吳滄海感覺頓時輕鬆起來,好似自己違法行醫之錯少了許多一般。
出了太醫院巡視辦事的屋子,來到醫官大人問診的地方。吳滄海遞上戶紋,交了一筆不少的報名費,算是把考試的名給報上。醫官大人給了吳滄海一個包袱。打開一看,吳滄海頓時哭笑不得。這包袱與昨日徐懷所送無二,隻是這包袱裏考題較新,估計是上期考試所用。
不能行醫,日子到是清閑下來。吳滄海又刻了一版版紙,好加快印製的速度。終於到了這第一本書上市的時候了。吳滄海來到徐懷在外城的一處書店門口,真如徐懷所說的,隻半日,幾百本初學讀本就被眾人搶購一空。這些購書之人還給這讀本起了個名字,叫做白茫茫花版。
吳滄海、徐懷、陳數三人聚在一家酒寮開懷暢飲,為西源新刊在吳陳二人手中印出的第一本書而慶祝……
外城門口,陳數、吳滄海二人跟在一輛馬車後麵,車停下來,有人撩開車簾,正是劉伯。
“好了,回去吧,你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必要把時間花在我這麼個老頭子身上,有這車馬行的車送我,天黑前就能回到村裏。”劉伯站在車轅邊說。
“劉伯,你就留在城裏,你老了,我給你養老送終。”陳數說話間有些哽咽。
“說什麼傻話,我有那麼些侄子們,那用你來給我送終。你還是照顧好你娘才是。我再說一遍,不許學你那賭鬼老爹,害了自己,還連累家人。聽到沒有?”劉伯到了最後還不忘提醒。
陳數雙眼噙著眼淚,重重的點了點頭,卻是說不出話來。
劉伯看著吳滄海道:“好小子,沒想到,報館到你手裏就大變樣了。那本書我收著了,等我入土時一起帶進去。人生無憾呀!”說這兩行老淚在縱橫交錯的皺紋間流淌。
劉伯走了,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