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實話實說,那個時候,想必皇上也不會怪罪於他。
聽到沈頎的回答,姬啟隻是皺了皺眉頭,卻果然沒有說什麼。
原來她昨晚便回來了。
原來她一回城,便急急地跑來找他了。
姬啟能夠想到柳嵐是怎樣的心情,隻不過這個時候,他卻是有些不想見她。
姬顏就在他麵前離去,去得絕決,平心而論,第一次見到柳嵐的時候,他便是被她身上那種不一般的特質吸引住了。
當初的姬顏,和她那樣相似,卻又那樣的不同。
他並不在意姬顏最後的那句話,他想,或許他這一輩子也不會有愛,更不會愛上某個人,身為帝王,最重要的便是冷心冷情,這樣才能做到沒有弱點,至於愛……那種沒有用處的東西,他不需要。
對於柳嵐,姬啟是在意,是喜歡的,但是他不會承認自己會愛上她,那種東西,對於他來說,太奢侈了。
“皇上?”
見姬啟遲遲沒有說話,沈頎試探性地輕喚了一聲。
“你退下吧。”
沒有多餘的話,沈頎也識趣地不再停留,甚至不敢露出一絲好奇的神色,依言靜靜地退了下去。
良久之後,空曠宏大的璿璣閣中傳出輕輕的一聲歎。
是夜,月色如醉,剛剛下了小雪,天空格外幹淨,星星卻顯得有些稀疏。
“彥恪,你這麼晚都不回府,王爺和王妃不會怪罪嗎?”
柳嵐蓋著厚厚的被子,兩隻眼睛卻是大大地瞪著,一勺一勺乖乖地喝著李彥恪喂過來的黑色藥汁。
盡管聽清了她的問題,李彥恪卻也不正麵回答,反而是轉移了話題。
“這東西可真難聞。”
李彥恪光是聞著,就已經覺得這藥的味道難以忍受了,可見柳嵐一勺勺喝著,卻好像沒感覺到苦似的。
“良藥苦口利於病嘛,我都沒說什麼,怎麼你倒嫌起來了,不如直接把藥碗給我,我是傷寒又不是傷了手腳,自己也可以的。”
說著,柳嵐便要伸出手去,李彥恪卻是連忙按住她,本來微皺的眉頭一下子恢複了原狀。
“別,你好好呆著就是了,我不嫌還不行嘛。”
見李彥恪別扭的樣子,柳嵐有些失笑,這些藥雖然苦,不過可都是純天然的草藥,比起現代那種動不動就要紮針輸液的方法,柳嵐寧願喝這種黑黑苦苦的藥汁。
柳嵐在屋中被李彥恪緊張兮兮地照顧著,卻不知道此時房門外,正靜靜地站著她最想見的人。
姬啟抿著唇,負手站在門前,卻也不進去,隻是聽著房中兩人低低的交談聲,雖然不過寥寥幾句,卻足見親厚。
不知怎的,姬啟此時卻有些不願意現身了。
自己的傳召下了那麼多天,她卻遲遲未歸,甚至還在幫著楊嚴出謀劃策,這說明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