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還是沒有推門入內。
或許……是有那麼一絲絲的膽怯?
姬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總覺得這次她回來以後,有些什麼東西,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的頭腦和思維極為敏感,盡管風還未來得及傳回什麼對柳嵐不利的消息,但是僅憑著楊嚴對待柳嵐的特殊,也足以讓他心生疑慮了。
楊嚴不是個熱情好客的老頭,相反,此人極為謹慎精明,若不是早就相識,或者是有什麼其他對其有利的事,他又怎會對柳嵐如此縱容呢?
姬啟自問不可能毫無目的地對一個人好,所以他連自我安慰都做不到。
或許這些天,他是該冷靜一下了。
數日以來姬啟冷眼旁觀的態度,使得朝中不少立場搖擺的官員都在暗地裏接受了姬顏投來的橄欖枝,此時姬顏兩人一倒,一時間朝中人人自危。
而一連數日,柳嵐臥病在床,享受著李彥恪和青娘無微不至的照顧,卻依舊沒有等來姬啟的傳召。
她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隻是這樣的現象,很不正常。
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來的冷落。
倒是福伯,每日都會來問候一聲,帶著各種補品藥材,左右柳嵐心裏也認定了他是姬啟的人,福伯言語間也不必再隱晦,每次必定提到姬啟在關心著她的病情。
柳嵐冷笑,她怎能不知道福伯這話都是在安慰她?若是那人真的有心留意她的情況,便不會一連數日沒有傳召了。
事實上,這些日子姬啟的確很忙,姬涼月死後,各州紛亂的情況有所好轉,隻是遍地烽煙,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平息的。
孫繼業已經帶著軍隊攻克了泉城,張之義也因為守城失利,被楊嚴緊急召了回去。
不過到底是什麼原因,旁人不知道,柳嵐卻心知肚明。
一想起來,卻都要心痛如絞。
在房中悶了幾天,柳嵐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正巧李彥恪又過來看她,兩人便打算出門去走走。
路上的積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集市上逐漸變得熱鬧起來。
柳嵐一襲白袍,外麵還裹了一件厚厚的大氅,使得她一張還帶著病容的小臉,顯得有些楚楚可憐起來。
平民百姓之中,本就少有人穿白色這種打眼又愛髒的顏色,因此一白一青兩個翩翩少年走在大街上,格外的引人注目。
李彥恪不管是家世還是容貌,都是一流的,對於這些帶著豔羨和傾慕的眼光,他不僅習慣,甚至還頗為享受。
“好長時間沒這麼放鬆的走在街上過了,長安的街道是什麼樣子,我都要忘記了。”
柳嵐吸了吸鼻子,半是惆悵半是感歎地道。
“這有何難,長安可是我的地盤,你想什麼時候出來逛盡管來就是。”
李彥恪把玩著手中新得的兩粒紋理精巧的文玩核桃,滿不在意地道。
的確,長安這地界,天子腳下,如今可不就是他的主場了嗎?
“你們看你們看!那個穿白衣的是不是柳嵐?”
“唉,還真是,不是說他為娶公主去討好靠山王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周圍的人們注意到了兩人,都湊到一塊咬起耳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