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孫繼業與沈源，走出寒水關的府衙之後，柳嵐仰頭望了望已經黑下來的天空，目光變得有些迷惘。
而此時，身邊的影默默地跟了上來，一言不發地站在柳嵐的身邊。
孫繼業本來為柳嵐安排了房間，但卻被柳嵐婉言謝絕了。
她現在隻想一個人安靜地待一會兒，對於這些費時費力的應酬，她沒有精力也沒有心情去做。
委托孫繼業幫忙安置好了帶過來的幾百將士，柳嵐一路走到客棧的門前。
走進自己的房間之中，影一路尾隨，卻一聲不吭，仿佛是一個隱在暗夜中的影子。
“把門關上。”
柳嵐淡淡地吩咐道。
影尾隨她進了房間，聞言，轉身關了房門，如同一個聽話的機器人。
柳嵐自顧自地坐在床邊，微抬著頭看向影，驀地，她勾唇一笑：“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影沉默地走到柳嵐麵前兩步處停了下來，許是因為不多話的緣故，縱然樣貌普通，卻依舊給人一種十分沉穩可靠的感覺。
沉默了片刻，影抬起眼簾，第一次正視柳嵐。
縱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影的樣子，柳嵐卻依舊對這張臉沒有什麼太深刻的印象。
長相普通，平常，是對暗衛最基本的要求。
然而現在，這個一直活在黑暗中的人，已經開始漸漸走到了柳嵐的麵前，對於今天的事，他的確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義務來質問柳嵐。
柳嵐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可以完全瞞得過影，她知道自己必須給他一個交代。
“早在很多久以前，屬下就已經開始察覺到風變得不正常了。”
影聲音低低的，雖然是在看著柳嵐，卻讓她覺得這雙眼睛裏沒有半點自己的情緒，仿佛一個木偶人一般。
柳嵐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示意影繼續說下去。
“屬下雖然與他平日裏的交流並不多，但是總歸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通過觀察他的言談舉止，便更肯定了我的想法，風定然是抓住了主人的什麼把柄，使得他得以愈發放縱起來。”
柳嵐暗暗驚訝於影敏銳的洞察力，卻仍是不動聲色。
“若是沒錯的話，屬下以為，這個秘密必定是與靠山王有關，而且必定不能為陛下所知，而風的死，也絕對不是個意外。”
影並沒有一絲疑問的語氣，而是相當肯定，與此同時，他平靜無波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幾乎讓人不敢逼視。
暗衛又如何？暗衛也是有思想，有生命的人，一個優秀的暗衛，其作用絕對不亞於一個馳騁疆場的大將軍！
兩人對視半晌，驀地，柳嵐卻突然笑了。
“果然是阿啟挑選出來的一流人才，比起風，看來你才是真正的殺器。”
這稱得上是讚揚了吧？影皺了皺眉頭，沒有接話。
“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呢？在知道了風的死與我有關之後，你會傳訊給阿啟，讓他來處理嗎？據我所知，你們暗衛似乎是要求絕對的忠誠，毫無保留的吧。”
柳嵐緊緊地盯著影，似乎要從他沒有感情波動的眼中看出一絲情緒來。
影略微一頓，待到對上柳嵐的目光時，他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