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此時,卻聽得鐵門“咣當”一聲,似乎被大力踹開了,刑吏連忙向門口處看去,隻見一年輕男子麵如冠玉,一身隆重的禮服尚未褪下,正麵色鐵青地向他看過來。
哎呀我滴個老天!這不是陳留小王爺嗎?聽說他奉旨出使梁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刑吏反應過來,慌忙下跪行禮:“刑堂汙穢之處,世子爺貴體不便沾染,且讓卑職……”
話還未說完,卻見李彥恪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鎖定在了前方麵色慘白的柳嵐身上,大跨步地走上前去將她抱了出來。
“世子,此乃謀害趙尚書的重犯,還請世子不要讓卑職為難。”
李彥恪攬著柳嵐,鐵青著臉走到他麵前,抬腿便是一腳,直踹得那刑吏滾出去老遠。
“好無禮的奴才,竟敢在大理寺動用私刑!本世子剛剛奉皇上旨意協助徹查此案原委,這個人本世子今日保了!”
到底還是她傳遞出去消息起了作用,姬啟果然差人來救她了!看李彥恪的樣子,似乎才剛剛回到長安,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急匆匆地來了,耳邊還回響著他方才的那一句“這個人本世子今日保了!”,隻覺無比的感動,都說患難見真情,李彥恪這個朋友,交得不虧!
這一激動,便再也忍不住胸腔的悶痛,冷不防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嚇得李彥恪當即就慌了。
“阿嵐!阿嵐你怎麼樣了?”
攬住柳嵐的肩膀,李彥恪也顧不得再和其他人廢話,直接便帶著人出了大理寺。
刑吏捂著方才被李彥恪一腳踹中的胸口,麵沉如水,看來這柳嵐根本沒那麼大的神通,方才已經是在死撐了,可自己竟讓他給蒙住了!
想到這,他不禁懊惱地一拳砸向了身旁的牆壁,可惡!隻差一點就能完成任務了,竟然就這麼功虧一簣!
李彥恪新近歸朝,風頭正勁,這樣公然帶著嫌犯出了大理寺,竟也無人敢攔,沒辦法,有權就是任性啊。
廂房之中彌漫著濃濃的藥味兒,隻聽得一陣陶瓷砸地之聲,男子氣急敗壞的怒吼傳出來:“你們這些庸醫!怎麼搞的,為什麼怎麼都喂不進藥?”
“世子爺息怒,柳公子情況實在有些特殊,不但傷了肺腑,而且他的身體狀況似乎也和平常人不大一樣,所幸其身體尚算康健,傷勢並足以不致命,想必過不了多久便會醒來的,至於這藥……到時再喂也是不遲。”
自柳嵐被帶回來已有一天的時間,李彥恪親眼見她噴血昏迷,心中急得不行,回到府中連梳洗都顧不上,焦急地等待她醒過來。
在李彥恪的意識裏,昏迷地連藥都喂不進去,那就已經是極嚴重的了,這幫庸醫枉稱醫術高明,竟然個個欺瞞於他!
正當他朝著幾名禦醫嗬斥之時,床上麵白如紙的人兒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片刻之後,似乎忍著什麼痛楚,眉頭微蹙,緩緩地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