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啟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但是卻依舊沒有慌了心神，他怒極反笑：“你還想和朕講條件？”
糟了，皇上大人生氣了。柳嵐眼珠一轉，膝蓋著地又悄悄地朝前挪了一點，而後討好似的變戲法般又將那張名單雙手奉到他麵前。
姬啟目光一滯，看著眼前寫滿字的紙竟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原來方才她不過是做了個逼真的障眼法，卻並沒有真正將紙吃進去，畢竟那也不是什麼好吃的東西，她也沒必要自討苦處不是。也不知這戲演得太逼真，還是姬啟實在是沒想到她會有如此舉動，以至於一時竟被糊弄住了。
不過柳嵐就是吃準了姬啟不會真的重罰她的，至少現在不會，所以還是要適當地服個軟，給皇帝大人一個台階下。
“陛下，陛下息怒，微臣的所作所為全然沒有半點私心，微臣和諸位同僚尚且不熟，且身無功績，難以服眾，接觸不到任何事務，即便每日呆在吏部也未必能夠有什麼作為，倒不如暫且先在民間替陛下行走，而這份名單，就是微臣在辛氏商鋪的少東家手中得來的。”
姬啟頓了一下，並沒有馬上去接她手中的東西，柳嵐也不著急，就這麼很有誠意地在他麵前舉著。
涼涼地瞥了一眼她，姬啟終於再次抬手接過紙張，目光落在了密密麻麻的字跡之上。
他看得極快，幾乎可以說是一目十行，饒是柳嵐一向自詡記憶力超群，都沒有把握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看清所有的內容，可是姬啟卻在瀏覽過一遍之後，將紙張遞給了她。
柳嵐愣愣的接過，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吃了它。”
“啊？”柳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傻呆呆的看著姬啟，再看看手中那張紙，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皇帝大人這又是抽的哪門子的風？
見柳嵐沒有反應，姬啟轉過頭看向她，表情相當嚴肅，隻有眼底的那一抹揶揄的笑意揭示了他此時的心情：“你不是喜歡吃紙嗎，朕成全你了。”
柳嵐看看手裏的紙，再看看姬啟，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一時間真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直到看清了姬啟眼中的笑意，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打趣自己，不由得氣得狠狠將它拍回了桌子上。
姬啟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方才的尷尬此時也被衝散了，他食指關節輕輕敲擊著桌麵，雖然一直都是坐著的，卻總是然人感到一種居高臨下的睥睨之感。
“就這麼一份東西，就想和朕談條件？”
他並沒有告訴柳嵐奏章彈劾之事，即便方才她拿出了那樣一份重要的證據，此時姬啟卻依舊能夠眼睛也不眨一下，仿佛絲毫不將其放在心上。
好難纏！人太精明了果然一點都不可愛，他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同意了嗎？
扁了扁嘴，卻還是不得不輕輕拽了拽龍袍衣袖，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這隻是一個小小的定金，微臣可以保證，一定會為皇上得到更有用的東西。”
她故意瞪大了眼睛，努力使自己的神情看起來更真誠一點，就差沒有舉手發誓了。
姬啟也是忍俊不禁，終於鬆了金口：“好吧，既然你都立了軍令狀，朕就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