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實在太過安靜了些,安靜得讓人感到難受。
到底是郭客定力不凡,很快從震撼中回複過來,隻是他並不很了解上得聚星台後要做些什麼,便向歐陽燕憐身旁的梁小園眨了眨眼。
小園先是一楞,繼而會心一笑,輕步向前,似說似唱:“會四方歌友,浪邊聚星台,小妹竊喜,敢問一曲,自稱姓名?”
眾人的注意被梁小園吸引住,梁小園的嬌小聰黠,立即贏得眾人的好感覺,而她似說似唱的表演,也很容易地讓大家放鬆下來。
掌聲驟響。
歐陽燕憐走了上前,輕輕一笑,差點沒顛倒眾生,不急不慢地唱道:
“燕去冬來,人生幾許,憐芳華易逝,隻爭片刻笑語,為何淚流?小妹歐陽,敢邀天下同歡樂。”
台下眾女子似有所感,紛紛嘉以掌聲,而一眾男同胞早已經興奮得忘乎所以。
看到梁小園向他眨眼,郭客也知道同為特邀歌手,不馬上接著唱似乎有些說不去,倒也不俱,上前清了清嗓子,唱道: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憐幾多妹子,隻成匆匆過客,為誰傷情?小子郭客,敢問誰為紅顏?”
眾人倒胃。
連對郭客稍微有點好感的梁小園也悄悄對郭客比起了小拇指。
不管怎麼說,郭客活躍了會場的氣氛。
“仙蹤難尋,天音縹緲,小妹湯曉毓,出行遊曆,願持笛會友,萬望賜教。” 湯曉毓的歌聲也透著一絲出塵的味道。
“獸血沸騰,馴以禦魔,小生魏尚雄,添為少主,願以誠會友,共驅外邪。”這樣的曲子都能對出來,郭客對這位馴宗的少宗主的景仰之情此刻的胃酸,翻滾不已。但令郭客驚訝的是,魏尚雄贏得的擁護聲,竟不比湯曉毓少,難道小白臉的威力,果真那麼強?
“無數的苦難,教會的我們如何去愛,異能之蘇醒,驅使我們去維護我們心中的愛,為此我們願獻出生命,異盟梁小園,願唱響心是的愛。”這個嬌小的異能者,顯然更能贏得眾人的歡迎,而梁小園唱的前麵幾句,卻是出自特異功能蘇醒者聯盟入盟時的宣誓詞。
……
聚星台上三十二名男女歌手自稱介紹完後,便進入的互相讚美的階段。
魏尚雄爭做出頭鳥,向歐陽燕憐大殷勤,隻是他不太厚道照搬他人歌詞: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那名猴頭猴腦的小個子名叫韓少衛,聽得魏尚雄的唱詞,大有啟發,按掌於胸口,彎腰向湯曉毓行了一禮,便也唱道: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郭客大奇,這等上古時代的歌詞竟能流傳至令,而先進的科技技術卻不見痕跡,莫不是當中有什麼曲折?
前有千古絕唱,郭客雖然自我感覺良好,也不大可能在短時間與之相媲美的佳名,但似乎不上前唱上幾句又有些說不過去,頗有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雖然覺得有些別扭,郭客還是學著韓少衛向梁小園行了一禮——郭客卻也不好意思再挑選歐陽燕憐。
哪知梁小園見到郭客向她行禮,卻是嚇得向後退了下,小聲地道:“還是不要了吧。”
眾人大樂,似乎很高興見到郭客出糗,連歐陽燕憐也不覺得莞爾。
郭客也是大愣,莫不是因為太過囂張,真成了公敵了?
接著,郭客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沒料到的事。
“哇——”
郭客竟然放聲大哭。
該不會受不了打擊了吧——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魏尚雄看向郭客充滿鄙視的眼神表露無疑。
梁小園心軟,剛才隻是想開個玩笑,哪能想到郭客如此經不起玩笑,不忍地向郭客走去。
歐陽燕憐歎了一口氣,很輕,很輕。
湯曉毓的反應卻是大異於他人,隻見她身子微微怔了怔,然後輕輕閉上了眼睛,顯得極為平靜。
梁小園走到郭客跟前,剛要出言相勸,卻見郭客突然站了起身,仰天長嘯,這倒把小園又嚇了回去。
嘯聲時而低沉,時而高昂,有時豁然中止,如同被哽噎住一般。
剛開始時,眾人隻覺得嘯聲有點奇怪。
漸漸地,一絲絲悲涼流入眾人心中。
突然,眾人眼前的郭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萬丈懸崖,懸崖之上,風很大。
一個年近中年的男子走到懸崖邊,長嘯一聲後,開始低聲訴說著心中的淒苦。
這隻是一個有些老套的故事。男子為追求心中所愛,遠走他鄉,曆千辛萬苦,終於開創一份屬於他的事業。隻是等他成功歸來,時過境遷,所愛女子已不知去了何方。
郭客剛開始的哭泣,是為了後來的長嘯營造一個悲苦的氣氛,成功地引出不少聽眾淚水。
郭客長嘯聲完後,便看到梁小園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嬌笑不已。
相互的稱讚又進行了許久,卻沒有送給郭客半句的歌聲,好在郭客不是小氣之人,也不在意,隻是很奇怪歐陽燕憐一直都沒有再演唱。
終於幾乎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歐陽燕憐,她也知道不能拖下去,慢慢走了上前。
好笑的是,郭客身後的男歌手幾乎同時向前挪了一步。
歐陽燕憐微微彎腰,行了一禮,目標卻是郭客。
幾個男歌手倒暗自舒了一口氣。
一道仇恨的目光,卻是來自魏尚雄。
梁小園幹脆把目光移向了另一邊,以表示她的不屑。
歐陽燕憐笑得很平靜,也很迷人,低柔的歌聲響起:
“客自遠方,自詡奇才。
歌王相邀,迎來無賴。
可憐紫蝶,誓言相隨。
舍身照料,無怨無悔。
誰曾言,紅顏多禍水。
君不見,女兒幾憔悴。”
聽完,郭客當真是哭笑不得。
歐陽燕憐的歌,也可算是稱讚之詞,畢竟能得到女子的傾慕是個不錯的待遇,可是當中暗含的諷刺任是誰都聽得出來的。
幾個女歌手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來,樣子古怪之極,梁小園愉愉給郭客扮了一個可愛的鬼臉。
再下一階段,便是競藝。
這回倒是湯曉毓先走了上前,稍稍行了一禮,道:“小女子便以笛聲會友。”
湯曉毓剛把碧玉笛子湊到唇邊,卻被郭客叫住了:“湯小姐,我剛好粗懂一點竹蕭,要不我們合奏一曲怎麼樣?”
一時間,不少奇怪的眼光投向了郭客,似乎在說:“這小子就這德行,我早看出來了。”
湯曉毓鄭重地向郭客行了一禮,道:“還請先生指教。”
眾人麵麵相覷,實在不理解為何湯曉毓會對一個無賴如此尊重。
郭客笑了不答。
湯曉毓先吹響了笛子,對天音的弟子來說,這一舉動在於求教,郭客自然是不懂了,但他也為湯曉毓如此鄭重的表情感到驚訝。
笛聲響起。
平靜的大海上,紅日剛剛躍過海平麵,一艘大帆船慢慢地行駛著。
那是平靜的幸福。
笛調一轉。
大海裏每一個水份子都興奮跳動起來,船上的乘客相互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