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時,我不由自主地把藏在褲兜裏的水果刀掏了出來,指向了他。
“曾啟華,你就是一星期前無頭命案的真凶……”
我說話時,曾啟華一直沒有回答,隻是看著我笑,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類似於傷感的神情。
隨後,他點了根煙,突然微笑著問我:“張醫生,既然你認定我就是命案的凶手,為什麼還自己一個人過來?你應該報警,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警方,然後讓他們來抓我才對……”
“我……”
我語塞了一下,隨後又說:“雖然我懷疑你,但這僅僅還隻是懷疑而已,有些地方我自己還沒找到合理的解釋,就算報了警,誰又會相信我呢?”
我說到這裏時,曾啟華的笑容突然猙獰了起來,他猛地一下站起來,惡狠狠瞪著我說:“怎麼了,現在你終於明白被人當成瘋子是什麼樣的感受了嗎?”
我沒等回答,曾啟華突然狠狠往自己腦袋上拍了兩下,又神情猙獰地說:“恐怕你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假設我真的是凶手的話,我為什麼要把人頭藏匿的位置告訴你?這對我有什麼好處?而且有件事你應該比我更明白,你是個專業的心理谘詢師,你的頭腦意識、思考方式比一般人更要清楚冷靜得多,而我呢?我隻是個世人眼中的瘋子而已,我用什麼方法來迷惑你,讓你一步一步掉進我的陷阱裏呢?何況,那個女人你又怎麼解釋?難道是我男扮女裝一直跟著你?”
“也許那隻是我的幻覺呢?”我冷冰冰答道。
然而,比我的語氣更冷的是我的後背,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悄悄從我身後伸了出來,抓向了我握刀的那隻手。
餘光掃見那隻伸過來的手時,我根本來不及反應,第一認知是,那隻手的燒焦的……
等我恍然驚醒,那隻手已經緊緊攥住了我的手腕,我嚇得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甩掉手裏的刀,往前逃了兩步。
驚慌中我回頭一看,那個脖子上戴著紅印的女人,正身著一襲白裙立在我的身後。
和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的臉的輪廓清晰無比,不再像之前那樣仿佛被一層朦朧的紗隔著一樣。
她不說話,隻是立在原地用那雙隻有眼白的眼睛盯著我看,而我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倒是曾啟華突然愣了一下,問我:“你怎麼了?”
“她……是她……”我結結巴巴回答。
“嗬嗬,她又出現了嗎?張醫生,這麼說來,你剛剛的所有推理豈不是完全被推翻了?”
說話時曾啟華怪笑了兩聲,忽然,他猛地一把攥住我的衣領就把我按在了沙發上,怒吼著問:“那麼你他媽的現在清清楚楚的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瘋了?我他媽到底是不是殺人凶手?”
我盯著他憤怒的表情,無言以對。
而曾啟華的情緒又穩定了下來,冷聲說道:“張醫生,你必須認清現實,你隻是個醫生,不是神,這個世界上又太多事情是你並不知道的,所以別拿你的科學標杆,去衡量那些你無法解釋的東西……”
“我……”
“你想知道答案嗎?我可以幫你。”
他鬆開我,再度直挺挺地坐回了沙發上,我也穩住情緒坐了起來,但往前一看,那個女人,又一次無聲無息的憑空消失了……
“張醫生,也許你該看看這個。”
曾啟華說話時已經從茶幾抽屜裏取出了一張照片來,遞給了我。
我戒備地接過來一看,照片似乎是在一星期前公園的命案現場拍攝的,拍的不是那具屍體,而是那具屍體的手。
準確的說,是屍體被燒焦的手指的特寫。
“一周前這宗案件,我是第一批趕到現場的警員之一,雖然不是法醫,但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屍體,並且發現了一個問題……”
曾啟華說著用手指了指照片裏死者的無名指指根位置,又說:“你仔細看她的無名指,雖然她整隻手上都有燒傷,但無名指根部卻又一條淺淡的痕跡,痕跡所在的皮膚隻是輕微灼傷,和其他部位的皮膚燒灼程度完全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