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過神來,已經是20點1刻,他有些著急,是帶著滿臉的擔心。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給你打去一個電話,方知地址搞錯,你所在的是位於江邊的另一家,同是一個名字,隻不過那是新開張的分店。
帶著萬分的著急,等他趕到時已接近21點了。深灰色的玻璃鐵門,透徹的落地大窗,昏黃的燈光,與那家是一樣的裝潢。推開門,他一眼就看見了角落中的你,一襲黑衣,一頭烏發,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溫馨的光暈,眉眼低垂,淡妝素抹,處子般安靜的座在那裏,一杯咖啡在桌上從左手推到右手,再從右手推到左手,淡定安閑的猶如三月裏嬌美的陽光。
他看到你時,你整好也看到他,眉眼間閃露出一絲欣喜,嘴角微微上揚,一泓微笑恰如清泉般在臉上綻放。
“老公。”那一娓清泉還未從麵頰上完全流去,就悲哀的冰封在寒冬的懷抱中。你聽到一聲甜美,不,是厭惡的女聲,然後看見一個女人飛快的朝他奔去,小鳥依人般攀上他的脖頸。
“你是不是來接我啊?老公你真好,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啊?是不是小於告訴你的啊!”
你看著他的表情,是用帶著淒婉與哀怨的眼神,心中像是下了一場雨,濕漉漉的。盡管你知道他是有妻子的,盡管你曾給自己的心做過一層笨拙的鋪墊,但在此時,在此地,以這樣的一場氣氛碰到這樣的一場情景,還是讓你覺得一陣眩暈,透徹骨髓的痛楚讓你久經磨練的心還是不寒而栗。你看到他的微笑在臉上慢慢凝固,像是殘陽下的花朵,對著血色的淒美,一朵朵的合攏那綻放的精彩。隨之而來的就是震驚,在那一絲餘下的表情裏,似乎還隱藏著一丁點擔憂與恐懼。
“嗯……嗯……我是來接你的……來接你的,我……你……這麼晚了……擔心你,怕你……你有什麼事?”
他的心是由天堂直接掉入地獄的,眼睛裏還殘留著美輪美奐的景色,可身心已跌入了萬惡之綁,那一瞬間的冰涼簡直將他凍僵過去,然後隨之而來的火熱又迅速將他包圍,舔著長長的詭藍色的火苗緊緊的炙烤著他脆弱的神經。冰與火在他的身體中相遇,在他的身體中爆發,那炙熱的火焰夾雜著刺骨的冰涼在他全身的細胞中任意處衝撞,撕咬,踐踏。有那麼一瞬,他覺得身體像要爆炸似的,無數‘氣焰’從無數毛孔中蜂擁而出,而隨之而來的空虛更像掏盡了他身體的所有能量,似乎連一句說話的力氣都無從用起。
他用手撐住桌子,那手臂在微微顫抖,閉上眼深深的吸一口氣,他聽見身體不堪負重的呻吟。望向角落的目光是一閃即逝的,但他還是看見了你那憂傷的目光,隔著一層晶瑩剔透的淚花,仿佛在訴說著絕世的哀傷,不甘與無奈。那目光一直看到他的心裏,像刀子一樣,一點一點的刻畫著她的心。他張張嘴,想要對你說些什麼,可始終隻有一聲輕微的歎息。理智逐漸的清醒,他知道他所能做的隻能是帶著妻子靜靜的離開,他不想爆發戰爭,也不能爆發戰爭,兩個最愛他的女人,他怎能看著他們在自己的麵前針鋒相對的彼此受傷。
愛情是偉大的也是自私的,是甜蜜的也是苦澀的,在那段崎嶇的小路上,如果一定要有傷痛的話,那就盡量讓他一個人來承受吧!如果非得再加上一個的話,那就將那些苦澀加在那對彼此真心相愛的人身上吧!因為不管什麼?他們都曾那樣的相親相愛,幸福心酸的道路上他們失望過,傷痛過,也希望過,甜蜜過。
窗外的霓虹燈閃爍著無盡的希望,透過沉重的玻璃鐵門你看到他偉岸的身影逐漸的模糊,在茫茫的夜空裏,他是顯得那樣渺小的渺小……桌上的手機發出嗡鳴的震動,提示著天各一方的那頭傳來的訊息。簡單而又沉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