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舊人歸來(2 / 2)

於是她守在冰淩山下,那家空的出塵客棧裏,一直等,等著小軒出現。但他始終是——沒再出現。

人在思考的時候總發現不了時間過得很快,一會兒工夫,她還沒回憶盡昨日事,馬車車夫便提醒她已經到蓮池了。按照原來的規矩,車夫會等到她想回客棧,但出乎意料的是,她開口道:“你走吧!一會兒我自行走回客棧。”見她語氣冷淡,車夫也不好多嘴,複又趕著車原路返回了。

此地離那熱鬧非凡的金開街是遜色了一點,可它也有自己的特點——清淨。想這偌大一個嚴城,有她這般高雅誌趣的幾乎沒有……至少此時就她一個跑來賞蓮。或許是站了一會兒感覺累,她找了塊幹淨的石頭,坐下慢慢賞。

這池蓮花……真的好像紅梅教那池……

忽見一道黑影落地,落在不遠處的石上。那人一身黑衣,臉上戴一個普通銀色麵具,不禁讓人去想:炎炎夏日……穿著黑袍難道就不熱?關鍵是還把臉遮了起來,莫不是怕曬著?沈離歡心想,難得有人也和她一樣賞蓮,卻是個古怪之人,但心裏卻壓不住好奇,她道:“閣下是何人?既然有興致賞蓮……為何不脫下麵具坦蕩一回?”她本以為那人是因為長得醜陋才戴個麵具,而她又不是以貌取人之輩,想勸他摘下麵具。誰知那人道:“麵具……哈哈……你我不過路人,今日有緣在此共同賞蓮,或許人海茫茫,日後用不相見!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相識?”

這人的聲音帶點邪氣,聽起來卻甚是動聽,讓這炎炎夏日不覺為之一涼,使人沁底涼爽!

沈離歡也不再執著,道:“罷了……”她輕歎一口氣,雖然不易察覺,但黑衣人或許注意到了,忙道:“姑娘可有心事?可否說出來聽聽?”他本以為她不會回答,因此也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她還真開口道:“唉……故人已去,生無可戀……卻不知、為何我還能活到今日?”

黑衣人一怔,想了想道:“人生……本就不如人願,既然上天讓我們活著,那就好好活!光陰不長,凡人虛耗不起啊!”他又是一怔,這次是因為自己的行為:今日說了這麼許多話,究竟是為何?

不知為何,他剛才的語氣讓她熟悉,她又不禁想起了往事,有點無奈地道:“兄台!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咱們就此別過,永不相見!”說到“永不相見”這一句的時候,她差點流下淚來——如果小軒還活著的話,會恨她麼?如果恨,她是否會失望?可如果不恨,她又如何相信……

她離開了,背影落寞,不曾回頭。

黑衣人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娃娃臉,雙眼皮和長睫毛的完美結合,那張臉頓時“和藹可親”起來。“丫頭,你可知道——我沒有死。但如今……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即使想你,我也不會認你——在這件事做完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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