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顛簸,連日的勞累,讓白子畫也終於有些扛不住了,他歪靠在車壁上,微眯了眼睛。

上官夕顏輕手輕腳挪到白子畫身邊,將一塊薄薄的毯子蓋到白子畫身上。睡著了的白子畫,與平日裏冷冷淡淡的他,還是有些區別。

原來閃出冷冽光芒的不過是他的那一雙眼睛而已。

銀色長發隨意散落在胸前,把他白皙的臉遮了一塊,卻是顯得十分恬靜。上官夕顏忍不住伸手將白子畫兩邊的長發撥開一些,放到他的背後。

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他光滑如玉的肌膚,微微一怔,而此時本是緊閉的眼睛,幽幽睜開,紫色瞳仁,攝人心魄。

上官夕顏一怔,本能往後一退,卻發覺腰被人用手緊緊握住,正自抬眸望向白子畫,白子畫手腕一用力,而後輕聲道:“別吵。”

上官夕顏一愣,耳邊又傳來白子畫的輕聲呢喃。

“睡覺!”

先前還覺好笑,不由抬眸,當她看到白子畫複又緊閉的雙眸時,笑得更歡暢了,原來白子畫並沒有清醒,倒是因為她擾了他的清夢,所以才會如此?

兀自笑了笑,她也不再多想,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白子畫胸前。

而白子畫的嘴角卻在此時微微向上揚起,扯出一個極好看的弧度。

他緊了緊手臂,而後漸漸進入了夢鄉。

她似乎走進了一個永遠都重複的夢中,那裏群山圍繞,樹木蔥鬱,深淵的崖底,被白色的霧氣圍繞。

她正自感歎之時,卻被人從身後一推,跌入深穀中……

“啊!”她從夢中驚醒,早已經是滿頭大汗。

“怎麼了,做惡夢了?”白子畫放大數倍的俏臉在她眼前呈現,她大口的喘息著,忙不迭點頭。

白子畫伸手拭去她額角的汗水,心中有些疼惜,這數日來,她總是在夢中驚醒,而每次醒來,她都是露出害怕的神色。

也許那日墜崖,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心裏陰影,以至於這些日子,她總是會在夢中再次重複那日的情景。

他們出穀之前,就曾飛鴿傳書於玄憶,讓他們放寬了心思,而同時,上官夕顏也聯係上了隱衛墨瞳,在那趕車的村民去了城裏之後,換為墨瞳趕車。

畢竟進城,對上官夕顏來說,是不小的挑戰。

此時,德聖帝怕是全城搜捕她了,所以城她是萬萬不能進的。

“嗯,近日總會夢見那日墜落山崖的一幕。你真確定推我下山崖的人是容煜?”

白子畫靜靜的望著上官夕顏,眼神一黯,卻仍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原本的希望在此時也都消散,原來真是他,她還抱著幻想,認為也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