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夢忘千年(1 / 2)

南天急切地伸出雙手去摸索,可入手的隻有軟綿綿的空氣,令他皺眉不止。

票子就在南天的不遠處,傻愣愣的,並不是它不想投向主人的懷抱,而是它看見了奇怪的東西。

不知何時,從南天背後竟然慢慢顯現出一個藏藍色的巨大虛影,寬兩丈,高三丈,似巨大的投影效果,明滅不定,鱗鱗的光彩落下來,綺麗軒華,神秘異常,可身為事件本人的南天卻毫不知覺。

藍圖之中是一種凶獸,片片鱗甲勾勒栩栩如生,詭異的銀芒交接不暇,晃晃似妖獸即將複生,但麵目之處卻模糊得很,辨不清是何種生物。

畫線紋路徐徐映出,彷如血液流動,似一種遠古的圖騰就要複蘇,頗為詭異。

而更讓人吃驚的是,這幅畫光芒一閃,竟然瞬間暗淡了下來,似乎有什麼要發生,果不其然,接著便從中傳出一尖聲啼叫,似鳥似獸,一時之間竟讓人無法辨清,清曆之聲響徹客廳,悠遠綿長。

票子嚇了一哆嗦,口中陣陣嗚鳴,倒退身子,這是本能的恐懼趨使。

而一直在胡亂摸索的南天聽到這聲尖叫,也停下了手中動作,眉頭皺起,似乎想到什麼,又不確定的樣子,不過還是張了口。

“票子?發生什麼事了?你還在嗎?!”

南天皺著眉,似乎對剛剛的那聲啼叫根本不在意,卻對票子的安危更加擔心。

金色藏獒聽到主人的呼喚,終於扭頭看向南天,下意識地搖了搖腦袋,黑亮的眼珠眨了又眨,可再繼續看的時候,那幅巨大的藍圖卻不見了蹤影。

票子的眼珠都要瞪出來了,不敢相信地又搖了搖腦袋,可入眼之處依然空空如也,似乎剛剛看到的那種上古凶獸,隻是它的幻覺。

“票子?票子?”

南天的呼喊聲又接連傳來,金色藏獒一呆,卻馬上變了表情,吐著舌頭一愣一愣地跑到了南天的身前

“汪汪汪汪”

斷斷續續地叫個不停,心有餘悸,不過聽到主人的呼喚,還是暖暖地心安下來。

南天伸出手終於摸到票子,入手皆是還沒有幹透的皮毛,也是咧了咧嘴,心中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似是有什麼東西落了地。

南天驚魂未定地一遍又一遍地撫著手中的毛發,把剛剛異樣的啼鳴放在了一邊,心裏卻開始回憶起剛剛那個更加讓他忌憚的夢境。

夢裏的東西是那麼熟悉,算是個老夢了,但是再一次身臨其境,還是讓南天深受打擊,備受折磨。

隻因為,他又夢到了未來自己死去的那一刻……

又是那個無邊的遠古城牆,又是那個金色夕陽的黃昏,哀祭無聲,仿佛遺失在風化中的城池,南天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卻發覺突然一道白光閃過,自己就被釘在了高高的城牆之上。

那是一杆白亮的矛,除了通體發著光亮,似乎很普通的樣子,不過南天卻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洞穿了身體,巨大的力量拖拽著他朝高牆飛去,最後被死死釘在堅韌的毫無歲月傷痕的牆石之上。

血跡順著他的鎧甲給金黃的城牆抹出一道驚虹,南天試著掙紮了兩下,卻隻是徒勞,滿口溢血,撕裂的傷口讓他開始劇烈咳嗽,暖陽照在他的身上,他卻隻感覺身體越來越冷,生命的沙漏在慢慢地露出最後一顆沙粒。

南天無力的抬起頭看向遠方,卻看見一個人影在慢慢靠近,閑庭信步,不急不緩,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南天的眼睛已經不能聚焦,就那麼渙散地看著來人,慢慢由兩個人影變成四個,鮮血浸透身上鎧甲,彌留之際,卻從耳邊傳來一句

“你的心!我收下了。”

沉穩而自信,仿佛理所當然。

接著便是永恒的黑暗,南天再一次從無限冰冷中回過神來,喘著粗氣,冷汗浸滿全身。

並不隻是再一次身臨其境讓他臉色蒼白如此,而是,最後那句虛無縹緲的話……

是他第一次聽到。

這簡單的一句話裏麵包含了許多東西,似乎蘊含了一個驚天的秘密,不經讓南天思索,可他細想之下,卻發現讓人吃驚的,不止如此……

他竟然不記得末日之後的事情了!

就仿佛一本滿滿的日記,隻留下開頭和末尾,中間厚厚的一砸頁紙被人無情撕去了,現如今隻有破損的書脊和殘留的紙頁,見證著彌留的過去。

南天怎麼也想不明白,沒想到千年的記憶隻用一晚,便忘了幹淨。

這像一個晴天霹靂,讓南天抓狂,隻感覺自己是真的瘋了,所有的經曆都隻是一個笑話。南天哈哈哈哈地狂笑起來,似乎在嘲笑自己可笑的過去。

最後笑的累了,卻開始咳嗽起來。身旁的票子也陪著南天叫個不停。

直到咳的幹嘔,苦水要翻騰出來,南天才沉默下來,開始一遍遍地歎氣,思考著事情的前後,可依然毫無頭緒,懷中的票子卻一直興奮地叫個不停,把愁眉苦臉的南天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