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轉身,“嗯~”一聲道:“讓她進來吧!”
“是,老爺。”劉媽退下。
莫婉瑩輕輕扣了兩聲門,便聽到一聲沉悶的聲線,“進。”輕輕推門而入,首先環顧了一眼房間,“曄老,您好,我是莫婉瑩,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她直截了當的把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
此刻的老人依然背對著門口的方向,狠狠地抽了一口手指間夾得雪茄,緩緩轉身,打量了著麵前清瘦的女孩子,沉聲問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找你有什麼事?”表情帶著淡淡的笑意。
莫婉瑩在心裏冷冷的笑了下,緩緩搖頭,道:“不知道,還望曄老明示,婉瑩向來比較愚鈍。”
曄成洲緩緩坐在了椅子上將手裏的雪茄滅掉,指了指對麵的凳子,說:“坐下說話。”說著,便摁了下桌上的電話,“給小姐泡杯茶上來。”
莫婉瑩沒坐,隻是站著就那麼淡淡的看著對麵的老人,說:“您有什麼事就直說,我還有事情要忙,此次來是出差的,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和您聊天。”
曄成洲垂了下眼簾倏地起身,老眸子裏是探究的意味,慢騰騰道:“你,你母親走的時候沒給你留下什麼話?”
莫婉瑩緩緩垂下睫毛,纖長的節目在她的臉上形成了兩道羽翼,不過她再怎麼掩飾,眼神和表情裏淡淡的傷神出賣了自己的心,良久才說:“有。”
曄成洲,微微蹙眉看著她靜候下文,可是莫婉瑩再也沒了下文,直到曄成洲又沉沉的聲線問了句,“是什麼?”
莫婉瑩這幾年的確是曆練的夠有城府了,她在離開夜帝集團的那天起就發誓這一輩子不要回到江城,不要人什麼親人,一切都不過太假了,她隻要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裏,一個完全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生存就好。
她緩緩抬眸直視著曄成洲,唇角帶著淡淡的笑容,道:“我想問句曄老先生,您認識我母親嗎?”
曄成洲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點頭,“認識。”
莫婉瑩唇角抿了一抹較好的弧度,說:“在您的眼裏,她是不是一個比蛇蠍還要歹毒的壞女人?”
曄成洲微微蹙眉,“我不明白,你怎麼會這麼問?”
莫婉瑩痛苦的闔了下眼睛,顫抖著嘴巴,輕聲道:“因為,她就不該生下一個孩子,她沒有資格。她把所有的痛苦、悲哀都留給了那個孩子替她背負著而她卻一死百了,你覺得她是不是太歹毒了點。”
這次該輪到曄成洲微微合眼了,他牙齒咬的“吱吱”作響,道:“你不明白當時發生的事情……”
莫婉瑩仰了仰頭,道:“我是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反正,她臨走時告訴我說,我親爹英年早逝,而我變成了莫家的孩子。可是如今莫家沒了,她也死了,我就當自己是從孤兒院裏撿來的野孩子。沒有親人的感覺其實挺好的,沒有任何的牽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挺好。”
曄成洲擰著眉心道:“你,還真是沒有遺傳你媽的性格。你這是心裏裝著明白非要罵我、詛咒我的對吧!那我就告訴你,你和曄迪是親姐弟,就這麼簡單。至於當年的事情,我也沒必要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給你說的那麼仔細。總之,你是曄家的大小姐。”
而門外靠在門板上的曄迪兩腿一軟順著牆壁緩緩坐在了地上。
裏麵,聽了曄成洲的話,莫婉瑩沒有半點喜怒哀樂,隻是淡淡的說:“是嗎?哪有能怎麼樣?生了沒有養,等於沒生,確切的說就是,我隻是借你的種冒了個芽而已,其他的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
曄成洲被莫婉瑩給嗆著了,他哆嗦了幾下嘴唇,道:“當年的事情,如果非要說是誰的錯,那麼這一切都記在我曄成洲的頭上與她,與你姨媽也就是柳苗,他們姐妹倆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記住了,你從現在起就是曄家的大小姐,不要和曄迪再走的那麼近了。他比你小,容易衝動。”
“哈哈……哈哈哈……”莫婉瑩突然一陣哈哈大笑,笑得整個房間裏一陣陰森,使得曄成洲渾身的汗毛都給倒立了起來。他睨著莫婉瑩,“你笑什麼?”
莫婉瑩彎腰雙手撐著曄成洲的書桌,道:“曄老先生,我當然知道了,早都知道我和曄迪是同一個人的種子這回事了。原來……你這是在擔心自己的兒子和我發生了什麼啊……?”她的那個阿字拖得寓意深長。
曄成洲突然覺得麵前的這個瘦弱的女子心思如此之慎密,看來還是他太大意了,說話沒把握好分寸,這下估計又把她給得罪了吧!聽說這幾年,她吃了不少苦頭,一個一夜之間沒了庇護了她二十幾年的母親,父親又突然之間拿出一紙DNA的檢驗報告說她不是他們莫家的孩子,利用陷害使得她入了牢獄之災,而新婚的老公將她拋棄,這世界上還有比她更加悲催是女人嗎?
曄成洲無力的解釋道:“婉瑩,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我隻是想在有生之年彌補你……”
莫婉瑩一個阻止他的手勢,道:“不必了,我現在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有手有腳難不成怕餓死不成了,要你彌補了。對不起,沒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還有事情要做。”
莫婉瑩拉開門的第一眼便看見了地上坐著的曄迪,微微蹙眉,“你坐這裏做什麼?”
曄迪猩紅的眸子瞪著她,“你早都知道,你是我姐對不對?”
莫婉瑩涼涼的語氣瞟了眼房間裏此刻臉都綠了的曄成洲,涼涼的語氣說:“我隻是知道我們是流著同一個人的血,其他的不知道,也不是你姐。”
管家和傭人都聽到動靜跑上樓時,曄迪和曄成洲倆相互對視著,聽到來人後,曄迪咆哮道:“都給我滾。”
所有人在老管家的示意下緩緩離開二樓,隻有跟隨曄成洲多年的管家低眉順眼的在邊上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