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楊大誌家裏、家外兩重天。楊家門口的整條巷子沸騰了,老少爺們擠著腦袋,恨不得把楊家的大門給擠塌然後直接望穿到屋裏去。
劉大媽磕著瓜子皮兒,“哎呦呦~聽說梅子嫁的老公老好有錢了……”
有人嫌棄的瞪了眼劉大媽,“睜眼說瞎話嘛這不是……”
街坊鄰居各種馬屁加阿諛奉承,當然有人等著看看能否出點意外,畢竟楊大誌家在莫晚桐小時候可沒少受梅子鋪老少爺們的欺負和笑話,說是帶著個來路不明的野種回家,這不人家現在不但把野種給養大了還嫁的這麼風光,有人當然心裏不爽了。
拔著脖子等著看熱鬧的鄉裏鄉親中突然有人開始嘀咕道:“程子家裏怎麼突然沒有動靜了,不會出是什麼事兒了吧?”
“噢~”一聲悶哼的慘叫,唐渣渣將莫晚桐的頭死死捂在懷裏,想在那麼窄的樓梯上兩人都好好的站著不大可能了,唐渣渣抱著莫晚桐兩人重重的跌在了一樓的地毯上。
即使冷傲和顧子越的速度再快,待撥開人群衝向樓梯時,兩人已經摔在了地毯上。而二樓樓梯口的一群人都給愣住了,如此突如其來的一幕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即使冷傲和顧子越把路上可能會發生的各種危險都想到了就想沒有想到會在楊大誌的家裏發生危險。
唐渣渣悶哼著顧不得自己的疼痛,抬起莫晚桐的臉,“梅子……”
“四哥……哥、老四……梅子……”一擁而上的人把樓梯口圍了起來。
樓上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是陸少穎,她提著裙子衝下樓梯,“四哥,梅子姐……”喊著,自己啪嘰也給摔倒在了地上,此刻亂成了一鍋粥,摔得呲牙咧嘴的陸少穎自己爬了起來。
莫晚桐緊緊捏著唐渣渣的西裝衣襟手心裏鑽出來了一把汗漬,緊緊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了條縫隙“盛銘,你沒事吧?”
唐渣渣仔細翻看著莫晚桐的渾身,一個頹恨的眼神停留在莫晚桐右邊的胳膊肘處,那裏被蹭去了一大片皮,殷紅的鮮血染紅了雪白的蕾絲手套和婚紗。兩個膝蓋摔得生疼生疼的鑽心的痛。
“梅子……”唐渣渣聲音顫了幾下,大手拿著她的胳膊喉嚨咕嚕咕嚕動了幾下,倏地抱起地上的莫晚桐,“讓開。冷傲,鞋子,查,老三、梁濤開車,醫院。”直接豁開人群,梁濤拉開車門,唐渣渣抱著莫晚桐彎腰鑽進了迎娶新娘的頭車裏。
莫晚桐忍著胳膊和膝蓋上的疼痛,推了推唐渣渣的胸口,“別這麼半途而廢啊,不痛,讓車隊和大家都走,都一起走也好看點,我爸媽也就不那麼尷尬了……”
唐渣渣此刻整個人的大腦斷片了,什麼都不顧了,隻是傻傻的看著莫晚桐,“疼不疼?”
莫晚桐搖頭,咽了口口水,“真的不疼……”
梁濤邊開車子邊和冷傲、顧子越通話,後麵車隊和所有人按原計劃進行唯一就是少了一樓給楊大誌夫婦敬茶跪謝養育之恩的一個程序了。
唐渣渣拿過來醫療備用箱給莫晚桐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猩紅的傷口鑽心的疼痛跟無數螞蟻在身上爬似的難以忍受,細皮嫩肉的藕臂受到如此重創豈能不疼?
顧子越指揮著大家迫使路邊看熱鬧的鄉裏鄉親讓路,才得以娶親的車子駛過,駛往江城。
街坊鄰居都傻了,這又是怎麼了?有人心虛的搖著手,“我們家可沒有進他們老楊家的屋子一步。”這就是曾經欺負過楊大誌家的人趕緊給自己推脫責任了。
本來準備好的所有好心情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幅慘白的殘畫,誰還有心情繼續這樣的婚禮呢?簡直比葬禮還讓人痛徹心扉!
唐渣渣一臉黑線是整個車廂裏格外詭秘,而莫晚桐是更加生不如死,此刻她悔的腸子都快青了。如果知道今天會這樣就聽唐渣渣的,把楊大誌他們接到江城住個酒店還會有這一出嗎?可是有人就是天生讓她莫晚桐不好過的,她就是從哪裏出嫁都躲不過這一劫的。
莫晚桐緊緊拽著唐渣渣的衣襟,臉色慘白,整個嘴唇都被自己給咬的發紫了,倒吸了口涼氣,“盛銘,你到底有事沒?”
唐渣渣從後背環著莫晚桐的腰,緊張的眼神沉默成一層薄薄的墨霧,他沙啞著嗓子,沉聲道:“把牙齒鬆開~聽話,我沒事……”
莫晚桐還是覺得隻有咬著嘴唇的時候,胳膊和膝蓋不是那麼疼,她鬆了下嘴唇又咬住,轉身看了看唐渣渣的臉,臉上到沒有什麼問題,莫晚桐鬆了口氣,咽了口唾沫,“身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能感覺到她整個人是被他護著的,那麼一聲悶哼的慘叫聲,沒有特別的痛他那麼皮實的人怎麼會哼出聲了。
此刻的唐渣渣沒有了剛才的頹廢,他此刻不敢再讓自己說一句話,生怕一張嘴就罵人,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裏他真的不想罵人,便使勁的搖頭,表示他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