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唐盛銘嗤笑了聲,將懷裏的喬雨給提溜出來,眯著兩條狹長的眸子看著她,“想什麼了,嗯?”
喬雨被唐盛銘的表情嚇了一跳,吞了口口水,“我……”垂斂著纖長,“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唐盛銘抬起喬雨的下巴,迫使她仰著臉和他對視著,“在江城的時候,我第一次單獨約你吃飯的時候就告訴過你,我有女人;我隻是缺個陪我吃飯、陪我發呆的女人,僅此而已;今天……我隻是想告訴你,回家乖乖聽話,女孩子,在家裏該聽誰的話,懂?”
喬雨緊緊握著拳,眼裏是不可置信,是詫異的不甘心,她在京都這幾個月沒為打造自己而少下工夫,這個男人怎麼就一點兒都沒發現她的變化呢!她咬了下唇,對唐盛銘投去一抹猶如小兔遭到驚嚇似的眼神,乖巧的點了點頭,“哥,我,我懂……”可那眼裏掩飾不住的某種複雜的情緒怎麼可以騙的過唐盛銘的火眼金睛!
唐盛銘微微蹙眉,表情清冷,“希望,你是真的懂。今天,你、我算是都明白了各自的身份,你好自為知,不管你有什麼想法,別觸碰了某個人,別讓她寒了心,大家的日子都好過。”說完,唐盛銘緩緩放開喬雨的下巴,“我有老婆、孩子。”轉身上了一輛出租車自顧自的走了!
喬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站著,身邊全是急匆匆、亂糟糟的人群,遠處不斷傳來各種搶救的聲音和救護車、消防車的聲音。
唐盛銘上了出租車後,按照喬文軍打給他的那個號碼打了過去,電話是喬安銘的也是他接的。
喬安銘接起電話,“哥?”
唐盛銘隻要聽到喬安銘喊他哥時就有兩個聲音在他的心裏叫囂,一個說,真好!我還有個弟弟;而另一個聲音卻說,臭小子,誰是你哥了?亂認親戚。此刻的唐盛銘隔著電話,依然是兩種聲音在左右著他,須臾還是,“嗯。”了一聲,道:“你姐在城東的一個國花瓷的餐廳門口的夜市攤上,去把她給接回去。”
喬安銘還握著電話,想著唐盛銘好歹也會問聲江明軒怎麼樣的嗎?可是人家直接給掛了。
然而,喬安銘就在剛才唐盛銘和喬雨不遠的地方站著。
喬雨被喬安銘帶回院長辦公室後,她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吧嗒吧嗒滴眼淚了?!
喬文軍吼了句,“哭什麼哭?你哥罵你了還是打你了?”
喬安銘也沒搭理喬雨,轉身對喬文軍和江明軒說:“我到大門口買兩個帳篷去。”
喬雨誰也不搭理繼續哭,最後把人院長辦公桌上的一堆瓶瓶罐給打翻在地上,指著病床上的江明軒,“哈哈~”一聲冷笑,“怪不得你想盡辦法費盡心機把我從江城給騙了回來,害我辭掉了那麼好的一份工作。嗬嗬~原來你是擔心你兒子是吧?你這麼多年在我們家裏橫行霸道,把我爸欺負的都快騎到他頭上拉屎了,假惺惺對我好,贏得了街坊鄰居對你這個後媽的認可和好評,你賺足了人氣你是這個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是吧!”
喬文軍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死丫頭,你胡說什麼?”吼著便伸出了巴掌對著喬雨就要扇了過去。
“慢著。把手放下,讓她說。”江明軒表情如初就連眼睫毛都不眨下的聽著,就連看著喬雨的眼神都沒變過一下的看著她。
喬文軍,“哎……”一聲長歎,指著喬雨,“你個臭沒良心的死丫頭,怎麼就跟你媽一個德行了,哎~”
喬雨怒目圓瞪的瞪著喬文軍,“怎麼?連你也這麼嫌棄我,我媽怎麼了?我媽還不是被這個假裝清高,深藏不漏心機叵測的老女人給害死的……”
喬雨是越罵越得勁兒,越罵越會罵,“你竟然身上捂著幾十萬你舍不得拿出來給我爸治病,你整天在這裏裝窮酸,為了你兒子你就一下子有了五十萬,啊?要說沒有良心的話,真正沒良心的女人是你,是你……你一個被唐氏豪門裏拋棄的棄婦,要不是我爸老實把腳收留你,你早都暴屍荒野,你才是個不折不扣的賤人……老賤人……”
“哐。”一聲巨響,院長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踢開,喬安銘將兩個帳篷扔到門口,雙手緊握站在門口,狠狠瞪著喬雨。此刻的房間裏突然靜的就連個喘氣的都沒有了!
喬安銘一步一步朝著喬雨走近,使喬文軍吞了口口水看向江明軒,並輕輕搖了搖頭。
江明軒狠狠抖動了下眼簾,“安銘?過來幫我倒杯水。”唇角竟然還帶著一抹淡笑看著喬安銘。
喬安銘站在原地,距離喬雨隻有一步之遙,冷到極點的聲線,“把你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喬雨看著腳尖連個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緊緊咬著唇瓣,好像她此刻真的是被惡毒的繼母親給虐待到生活無望的地步似的。
喬文軍上前拉住兒子的胳膊,“安銘……”
喬安銘到底還是個孩子,他一個阻止喬文軍說話的手勢,狠狠甩開他摁著他胳膊的手,由於身高的懸殊他定定的看著喬雨的腦袋,“喬-雨……你,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嗯?”
喬雨此刻才慢慢從剛才被喬安銘突然闖進來的那一刹那中淡定了下來,昂著頭瞪著喬安銘,“一邊呆著去,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麼了?”
喬安銘,“嗬嗬~”一聲冷笑,“我,是個小屁孩?那你呢?你今天跟我哥出去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不覺得丟臉嗎?嗯?你還有臉回來對著我媽大吼大叫,我叫你一聲姐都覺得丟臉。”
喬雨瞪著眼珠子,“喬安銘~你跟蹤我?”
喬安銘對著喬雨嫌棄的瞪了瞪眼睛,“是,又怎麼樣?”說著,喬安銘指了指喬雨的頭頂,“我的好姐姐,你真的不聰明,別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了。我要是你,就應該乖乖的閉上你的臭嘴、烏鴉嘴,夾緊尾巴好好做人,你還有臉指責一個把你養育成人的長輩。喬雨,你的良心被狗給吃了嗎?”
“安銘…...”江明軒微微闔了下眼睛,此刻就連喊兒子的那一聲名字都覺得快沒有力氣了!
喬文軍看把老婆給氣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便站在喬雨和喬安銘的中間,隔開兩人真擔心喬安銘一個衝動動手和喬雨打起來。
喬文軍瞥了眼兒子便狠狠盯著喬雨的腦袋,恨不得把她的腦袋給看透,看看她的腦袋裏整天都在想什麼,帶著一股頹廢、無奈的口氣,對喬雨說:“子不孝父子過,是我沒把你給管教好,可是你媽她把你從三歲多點就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教你做人教你認字,在家裏那麼清貧的時候,她用她自己的養老錢教你琴棋書畫,為的就是不要讓你長大了身上占有你媽的那些東西,哎……可是。”
喬文軍看了看一直抿嘴不說話的江明軒,“明軒啊……你的一片真心卻被這個狼心狗肺的死丫頭給辜負了呀~都是我的錯啊!”
喬安銘對喬雨吼道,“喬雨,給我媽道歉。”或許是因為喬安銘還是個孩子,亦或許是他一直都對喬雨心存芥蒂,哪有一個大男孩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人指著鼻子罵的如此不堪了!更何況這罵他母親的女人還是被自己的母親一手養大、供她上學,幫她默默地鋪路,可她的胃口卻大的盡把心思打到了那個女人的兒子身上!喬安銘一個孩子都覺得不可思議,真不知道喬雨腦袋裏裝的是什麼東西?
喬雨,“嗬嗬~”一聲冷笑,“笑話,我給她道歉,很好,就算我冤枉她了就算我話說的重了,那我問你。”她憤憤的瞪著江明軒,“你明明有錢,為什麼不給我爸爸早早到京都、江城去看病?嗯?你打得什麼主意,啊?我說你個逼死我媽,錯怪你了嗎?”
“啪。”喬文軍一個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將喬雨大坐在地上,“我要知道你是今天這個德行,我就早該把你給扔到荒山野嶺裏喂狗……咳咳咳……喬文軍被自己的女兒給氣的差點吐出血了。
喬雨捂著臉,“連你也打我,連你也欺負我……”一聲竭斯底裏的咆哮過後,喬雨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喬文軍一字一句,道:“很好,既然你們都容不下我,你們三才是一家人,我就是個外人,我多餘,我走。從此以後,你,喬文軍沒有我這個女兒,我也沒有你這個爸,我們一刀兩斷。”
“你。”喬文軍氣得兩手發抖又是一下掄起拳頭恨不得把那個不開竅的腦袋給大掉地上去。
“文軍。”江明軒平平的一聲嗬斥,喬文軍將手緩緩收回。
喬雨捂著被打得火辣辣的臉,狠狠地瞪了眼江明軒,“哼,老女人,我看你還能裝多久的清高,哼。”拉起行李箱就走。
“慢著。”江明軒這才緩緩抬起垂著的眼眸,看著喬雨,“要走可以,但是咱們把話得說清楚了。”
江明軒受傷都沒覺得自己要窒息,要死亡的感覺,此刻被她費盡心思精裝細雕了二十幾年的喬雨給氣的說話都很困難,可她還是維持著淡定,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和她說話。
可是喬文軍是能看出來江明軒的隱忍和強撐著那點淡定的,便闔了下眼睛,“明軒,別說話了,省點力氣好好恢複身體吧!”
喬文軍被女兒給氣的嘴唇突突了幾下,指了指喬雨的鼻尖,“丫頭,你要和我們斷絕關係,好啊~那我就告訴你,你媽自從跟我結婚整天嘴裏說最多的話就是我喬文軍窮,沒錢,在你兩歲不到她就跟著一個包工頭跑了。等我托人把她找回來時,她要離婚,我當時還擔心她要和我掙你的撫養權,可她竟然連你看都懶得看一眼,迫不及待的辦完離婚手續就跟著那個男人走了。直到,我遇到她,遇到江明軒時,我覺得一個男人原來還可以這樣子過日子。她把你視為己出的帶著,直到有了安銘,我們的日子過得也好了有了新房子,我和江明軒在小區裏開超市,掙的錢基本給你一個人花了。”
江明軒忽閃了下睫毛,“好了,別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
喬文軍蹙眉,眼裏是不容流出的液體,“我得說~即使她要跟我們斷絕關係,那也得把話說明白了~”
喬文軍仰著頭閉著眼睛良久才說:“安銘小的時候,你媽媽動不動就懲罰他,我就說她對安銘太苛刻,對小雨太嬌慣了。而你媽她卻說我不懂,男孩子就要嚴厲點,女孩子才要慣著、寵著,富著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