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馬興超當第三年班長時來的兵,農村人,憨厚樸實。馬興超很是喜歡他,兩人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後來馬興超退伍了,兩人這才失去聯係,沒想到今天又重逢了。
聊了片刻後,****說:“到我這來吧,我缺一個市場部經理,你要肯來,我給你兩千二一個月。”馬興超動心了,他的飯館在生意好時三個月也掙不了這麼多。想到這,他說:“行,你給我一點時間處理這裏的事。”
馬興超用最快的速度處理了飯館,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到了****那兒。****親自駕車接他到南海酒樓去洗塵。這是他當兵的地方,一切都感到那麼熟悉而陌生。剛一推開“玫瑰廳”包廂,裏麵“嘩嘩”響起了掌聲,馬興超一看,天啊,在坐的二位都是他曾帶過的兵!
“老班長!”
“是你們!胡有木,馮一凡!你們也在,太好了!”
****笑眯眯地看著他們打鬧著,對自己的安排很是滿意,胡、馮二人都是他的員工,今天特地叫他們作陪,就是為了讓老班長高興的。
半個月過去了,馬興超卻還是沒有熟悉業務。原來市場部主要是負責與客戶談業務的,這需要對自己的公司極為熟悉和有一張能言善辯的嘴才行,而這兩點他都沒有。眼見著自己有渾身的力氣卻使不出,他很著急,幾次要求****將他調到訓練部去,這樣也好發揮他的作用。但****總是說:“那裏已經有胡有木他們了,總不能讓他們走。你別擔心,我剛上路時比你還不如。再試試,熬過了這陣子就好了。”沒辦法,隻好接著熬了。
這天晚上,****帶他去南海酒樓。
到了南海酒樓,****突然想起了什麼來說:“對了,我有份重要資料沒拿,你先上去,好好招呼人家啊。”馬興超隻好硬著頭皮上去了。來到玫瑰廳,他推門進去,一個女人正背對著他吸著飲料,聽見響動,回過頭來,頓時兩人都吃了一驚:“是你?”
這個女人叫葉紅豔,這麼巧,他們也是戰友。當然,這個戰友的範圍就廣了,馬興超當兵時,她是部隊醫院的護士。
那年駐地的荊河發了大水,馬興超所在的部隊奉命抗洪。有一位扛沙包的小戰士不小心滑入水中,他不會水,很快就沒入水底。馬興超毫不猶豫地就跳入水中,把戰友頂上岸來。他正要上岸時,一個浪頭打來,像拍隻蚊子一樣將他拍到岸邊,當場就暈了。
他的肋骨斷了六根,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葉紅豔,那時她戴著口罩,隻露著兩隻美麗的大眼睛。肋骨斷了的人是很痛苦的,不能翻身,不能動彈,成天隻能直挺挺地躺著。時間一長,全身的骨頭就像被螞蟻咬一樣酸痛。可不知為什麼,隻要一看到葉紅豔,他就忘了疼痛。葉紅豔也很佩服他舍己救人的精神,常來看他。日子一久,兩人就相愛了。但部隊有規定,戰士是不準談戀愛的。兩人隻能把這份愛深藏在心,相約日後退伍再續這段感情。
三個月後,馬興超出院了。回部隊後,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再合適當兵了,他的傷一到陰天就隱隱作痛,而且連常規的訓練也無法完成,他知道是時侯退伍了。退伍後,他去找葉紅豔,但她已經不在了,她在他退伍的時侯也轉業了,並且,她馬上要結婚了……
兩人沒想到會在這裏重逢,一時間倒不知說什麼了。半天,葉紅豔才羞愧地說:“超,對不起,是我不對,當年……”那年,醫院來了個地方上的病人,叫方建義,是個赫赫有名的大款。他一看到葉紅豔就喜歡上了她,他的求愛方式也很特別,把滿滿一箱錢放在了她的麵前,說:“答應嫁給我,這錢就是你的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錢,她想到了在家務農的父母,想到了年過三十仍沒有結婚的哥哥,她還想了很多,當然也想到了馬興超,但第二天她還是答應了方建義。方建義沒有食言,把那箱錢給了她。結婚後,他發現她有經商的天才,就有意識地培養她。到現在,她已能獨擋一麵了,今天就是應****之約而來的。
馬興超看著她,心裏感到非常痛苦。
葉紅豔突然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哭了起來。馬興超掙了掙沒掙開,他也不想掙開,到現在他才明白,不管她是否嫁人,在他的心中,她永遠都是那個純真善良的小護士。
葉紅豔抬起頭來,尋找著他的嘴唇。兩片柔軟的嘴唇貼在他的嘴唇上時,他的腦子“轟”一聲響,理智幾乎要崩潰了。
突然,他的腦子裏奇怪地閃過****的影子,不知為什麼,他冷靜了下來。掙開她的手,說:“不,我們不能這樣做!”葉紅豔嗔怪地說:“為什麼不能,難道你不愛我了嗎?”“不,我愛你,但你是有丈夫的,我們不能沒有道德!”“他根本就不是我丈夫,我隻是他的一個掙錢工具,如果我不會掙錢,他早就拋棄我了。什麼道德?我不喜歡!”
馬興超抓著她的肩頭說:“我曾是個兵,一輩子都要對得起穿過的軍裝!”說著他扭頭便走出了包廂。他走後,葉紅豔愣愣地跌坐下來,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