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色下,小小的民房中,百般困窘下的這對夫妻倆又在抒寫著那一幕難憨女軟的俠骨柔腸。
第二天清晨,王誠讓勞累了數天的妻子繼續在土炕上休息,自己獨自一人再次出馬,尋遍訪附近所有的能工巧匠、智慧村民。
王誠繞著華山腳下的農舍村莊一路急趕,突然,一陣很淒慘的“救命”聲在王誠的耳邊響起,王誠立即轉過頭去觀望。原來,就在華山斜坳處的懸崖邊上,一名衣服都被磨破了的中年農民正舉著“一”隻手緊掰著懸崖邊的峭壁,眼看他的手支撐不了多久,即將從懸崖下跌落下來。
王誠當機立斷,不容有半點的遲緩。他立即站立到掛在幾丈高峭壁上的那個農民的正下方,雙手圈(窩)到了嘴巴的外圍,大聲呼喊道:“喂,大叔,你盡管往下跳,我能接住你的啊!”那民農夫已是命懸一線,哪裏聽得進這種“鬼話”,不相信王誠,依然吊在山崖邊死命地掙紮,想憑借自己的那一股子蠻力再攀上去。誰知,他因掙紮而使身體晃動,徹底拖垮了那隻已扒得通紅的手掌,頓時就豎直地往下一落,加速著向下摔來,期間還伴隨著刺耳的哭嚎聲。隻見這時王誠的雙腳迅速點地而起,身體立即向空中一彈,接著雙手順勢張開,挺起強健的胸膛,在崖壁下的半空中與下落的農夫迎麵相遇,王誠的雙手以最快的動作抱住了扔在繼續下落的農夫的腰,然後以左腳蹬右腳、右腳踏左腳的方式豎直地緩緩降落。
得救的農民當下便跪地叩頭,對於恩人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已,並痛哭流涕。王誠連忙將他拉起,問道:“這位大叔,你爬那麼高幹嘛,這不是玩兒命嗎?”那個農民總算哭停了,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珠後,真切地說:“哦,我喜歡爬山,以往也經常來爬,當作是一種閑著沒事幹找樂子的事,然而每次都是有驚無險、相安無事的,誰知今日……我從小就愛爬山,靠著華山長大的,不爬白不爬,我就是這麼想的。”王誠接著問:“既然大叔這麼愛爬山,那可有什麼竅門沒?我想去華山最高峰的峰頂,不知大叔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使我上去?”那位農民嘴巴張開得極大,喊了聲:“最最最……最高峰!”立即眼睛一泛白,暈了過去。王誠一把拉住他,怕他這一昏倒把腦袋給摔傷了,再慢慢地扶著他倚靠到了山腳的石壁上,歎息道:“哎,又是位沒有什麼辦法的村民!”
正在這時,一位骨瘦如柴的素衣老者笑哈哈的從不遠處突然就走了過來。乍一看去,這老頭兒真可謂是極度消瘦,不是一般的瘦,簡直就是皮包著骨頭。一陣微風吹過,他那層像膜一樣的鬆動的臉皮竟被掀起了波紋,如水波一樣往耳朵後麵翻。忽又一陣強風猛刮,他那張薄如纖維的小黃臉便如大海巨浪般徹底吹起,臉皮向後一湧直接就可以包住整個耳朵。
這消瘦的老頭兒很歡快地走到了王誠跟前,說:“你這小夥子不錯,不僅輕功了得,人品也不錯,真是當世少有之大好人呀!”王誠雙目直盯著這麼瘦的老人家,既莫名其妙,又萬分無語,竟語無倫次、答非所問地說:“哦,不不不,人都是好的,當世多有,多有多有。”老頭兒雙眼一打量這位小夥子的神情,便知是被自己給嚇著了,於是和顏悅色地變了個方法說道:“哦,忘記向你介紹一下我自己了,實在抱歉。貧道道號‘子虛’,已是朽木殘年,枯骨一架,此番來華山一遊,恰然偶遇你這位心地善良的好後生,這才大發爽性,與你一談。不知小夥子你可有興致與貧道做個忘年之交呀?”王誠立即抱拳道:“承蒙前輩厚愛,晚生愧不敢當。”子虛道長又接著說:“呃,剛才我經過此地之時,不巧正好到了你與那位農人的談話,記得你好像是說很希望能上到華山最高的山,貧道對此甚為不解,小夥子可否告知呀?”王誠說:“哦,我需要爬到落雁峰的峰頂去采一樣藥材,那棵藥材對我很重要,可是我上不去。”子虛隨即抬起頭朝上一看,從地到天,望不到頭的全是山峰……
子虛很慚愧地說:“哎,雖然貧道的足上功夫還算可以,但是要說攀崖至那麼高的山峰,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人,他的輕功之高可以說是青史獨步、曠古爍今,如果你能找到他,經我舉薦,他一定會將平生之最高武學‘燕步扶搖功’傳授予你,別說上一座華山了,就是連飛它個十座八座的也是輕而易舉、閑庭信步。”王誠聽到了這裏,大為興奮,驚叫道:“哦?此話當真?那您所指的那個人是誰呢?”子虛老道說:“此人名叫陳摶,世人喚他作‘陳摶老祖’,今年已經是近兩百歲高齡的人了。我便是此人的徒弟——子虛。”王誠接著問:“那陳摶老前輩現在在哪裏呢?”子虛說:“我也正在四處尋找著他的線索,然而,一無所獲。我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被淩嶽山莊的主人孫絕路好吃好喝地給圈養在了一個地方,孫絕路也正是為了學得他那平步青雲的絕世輕功才作的這個孽。當然,我師父是不會傳授給他這樣的壞人的。幸好我師父是個超脫之人,無欲無求,看淡塵事,孫絕路的這一囚禁並沒有使他難過或者委屈,據我分析和猜想,他老人家應該在孫絕路的囚禁之所過得還挺自在。所以,如果小夥子你真的想要登上落雁峰的峰頂,非尋得此人不可行。”王誠問:“那請問子虛道長,晚輩該怎麼做才行呢?隻要是晚輩力所能及之事,定赴湯蹈火,救出陳摶老前輩。”子虛望著天思考了一會兒,左右慢走,遊蕩了幾步,再望著王誠說:“要想得知我師父的下落,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取得孫絕路的絕對信任,潛伏到他的身邊做他的親信(心腹),那樣才有機會從他口中套出我師父的囚禁地點,我們便可以救出陳摶老祖了。孫絕路這個人機敏狡詐、老奸巨滑,而且疑心很重,要接近他,很難!不過你年輕俊美,心眼兒又這麼好,倒是可以去試試這麼個辦法,也許頂用。”王誠非常急切地說:“哎喲,子虛前輩,你就別賣關子啦,快告訴我是什麼辦法呀?”子虛回答說:“你得去和孫絕路的女兒談一次戀愛,而且必須是發自肺腑、發自內心的最真摯的愛,你要帶給他女兒最刻骨銘心的感覺,切莫露出半點馬腳,否則將前功盡棄。他女兒的名諱我尚不知曉,但我知道他多日前已將女兒安置到了南嶽衡山一帶休憩,你得盡快出發,向南方趕去。”王誠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是一小會兒之後,經過了對父母遺願之仇與家族世仇的追念,他不得不硬著頭皮,斬釘截鐵地回應道:“嗯,我願意。我一定會加倍小心,不論怎樣也要將此事做好。”子虛滿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