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以來,雨水連連,打濕了老山的綠裝,滋潤了小楊村辛勤勞作的莊稼。
現如今這場大雨已經下了整整一天了,同樣也阻斷了雲浩然的上山的道路,呆在破舊的家中,滴滴答答的水滴,順著茅草下落,打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房頂一處漏開的地方,大量雨水傾泄而下,土坯製成的缸罐裏已不知接滿了多少雨水。
雲浩傑不滿的坐在潮濕的土炕上,編製破舊的草席子浸透了水汽。
“哥,你看她,真煩人,傻不拉幾的。”雲蘭傻乎乎的笑著,用抹得黑黑的小手蹭著袖筒上未幹的鼻涕,向著二哥炫耀般的揮舞著,引來雲浩傑一陣陣作嘔似的的聲音。
“蘭蘭來,到哥哥這來,乖。”雲浩然似是沒聽見弟弟的抱怨,帶著溺愛的笑容,雙手迎著走走停停的妹妹,抱起跌跌撞撞的小妹,雲浩然用接滿的雨水為她清洗黑乎乎的小手,一種血脈相連的親情讓他絲毫沒有抵觸小妹的感覺,反倒是極為疼愛。
陰涼的隔壁,雲田生依舊眼神毫無焦距渾渾噩噩的堆在角落,任由他的子女活在這中煎熬之中,或許他的心早已死去,隻留下殘破的軀殼。
夜雨的山間,泥濘的道路在至於零星燈火的小楊村居住的土坡的映襯下顯出幾分幽冥之感,清涼的月華在黑壓壓的烏雲裏露出一絲朦朧,這見鬼的天氣,很少會有閑人外出。
山腳的矮樹叢裏,沙沙的聲響過後,幾個身穿蓑衣的泥腿子漢子看著眼前不遠處的小楊村鬆了口氣。
“大哥,到了,咱們快走,被不住還能吃到熱乎的。”蓑衣裏的漢子甕聲甕氣的說道,眼睛朝著身前大漢說道。
“走,別擾了鄉親,咱們直接到楊叔家裏去。”帶頭的大漢回應著,到這身邊幾人踏著泥濘的山路像北走來,瞧著幾人蓑衣裏的短打扮,也是附近村落的種田之人,隻是這大雨夜為何會來到小楊村。
楊鐵衣站在自家屋簷下,看著遠處幽幽夜行的幾個身影,眼中掠過一絲喜悅,七旬老人在這窮山中窩了一輩子,卻眼不花耳不聾。
“楊叔,我來了。”帶頭大漢走到近前,看到屋簷下的楊鐵衣笑道,聲音響起,短短幾個字,卻格外響亮。
“好好好,不屈,快進來,領著大夥都走累了吧,家裏準備了熱乎飯菜就等你們來了。”楊鐵衣帶著幾人進了賭坊,燈火通明。
“老倔頭還好嗎?”楊鐵衣看著桌前吃的滿嘴開花的幾名漢子問道。
“爹的身體不錯,就是這天氣一潮,就容易犯毛病。”楊不屈塞了滿嘴鼓鼓囊囊的說道,老倔頭便是他爹,大楊村的族老,在這片山溝裏,著實算的一號人物。
飯後,房屋內的氣份驟然凝固。
“這一批會有多少娃娃能被選上?”楊鐵衣率先開了口,畢竟這是關乎下一代的大事,有不得他不激動。
“還不清楚,隻不過,樹下村今天出了個了不得的孩子,被定了個9品,這是咱們大山裏數十年未見的品級,就連我爹都說這孩子將來有大出息。”楊不屈滿臉羨慕的說著,想起自己當年未曾被定品便又一陣失落。
“真有這事?”老漢楊鐵衣聽了心中一驚,雖說劍堂定品一十二等,一等為最,十二為末,但在這窮山僻壤之地,能出幾個最下品的都是件天大的喜事,9品那是可以一飛衝天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