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雲浩然那時而單薄時而健壯的背影，楚楚嘴角總是掛著笑，十幾歲少女眼中的情是極其純真的。
楚楚一天天出落得貌美如蘭。肖青山便打起了算盤。“等過一陣子，楚楚大一些，我便同老楊叔說說，帶著楚楚進城去，開始新的生活。”善良的楚楚一輩子都不會拋下他，但他的女兒不能窩在這個窮山裏，當一輩子碎嘴婆娘。
夜已深，雲浩然輾轉反則難以入睡，白天田桂花的話刺痛了他的心，走出去闖蕩一番？可山外麵到底是個什麼樣，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雲浩然隻想守著楚楚，看護著家人，老死在小楊村，不能說他沒出息，隻能說這山太大、太窮，這人生太平凡、太短暫。
一夜的思考中，不知不覺困意來襲，閉上眼，想著楚楚歡快的笑，雲浩然安穩的睡去，明天還要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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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複一日，春天的新綠漸漸鋪滿大地，田地裏的秧苗也竄起老高，鳥兒在新葉芽的枝頭鳴唱，每天砍柴經過草甸子，看著抽出土壤越長越快的野草，雲浩然的心一天比一天活躍起來，快快長高的草便是楚楚一直期盼著的。
楊三的大小子是個調皮搗蛋的孩子，母親田桂花的德行無意中助長了楊小光的氣焰，每每欺負了村裏的女孩子，他總是揮舞著胖手洋洋自得的神氣起來。
“矮冬瓜，笑哈哈，招人煩，像傻瓜。”村裏女孩組織的抗議隊伍日趨壯大，在村頭大聲喊著著這句玩笑般的話，用來抵抗楊小光的調皮，楚楚自然也加入進來，一雙嫩嫩的柔荑，十根纖細的玉指，合成喇叭狀放在嘴前，跟著小姑娘們一起，眯著眼，不時的快樂的笑一笑。
久而久之，這一方的小姑娘成了每日裏村頭半大小夥子們觀賞的美景，同樣，每日裏，從村頭扛著柴火走過的雲浩然也成了某個女孩眼中的美景。
“楚楚，給……給你的。”流著鼻涕，十歲大小的小小子，手裏攥著一捧橘色的野花出現在肖楚楚麵前，對著佳人傻笑起來。
看著還未綻開的花朵，楚楚麵色羞紅的別過臉，不做停留的飛奔而去，似是害怕了這些無聊的人。
不知從何時期，小夥子們想到了送花的遊戲，春天裏老山旁的樹草叢裏，到處是含苞欲放花朵，由矮冬瓜起頭，跟著起哄的小小子輪著班的開始這個有些曖昧的遊戲。
十四五歲的小夥子大多已經懂得什麼事美醜，什麼是喜歡，村裏的孩子對於像肖楚楚一樣美麗的女孩子天生便有一種愛慕的心裏，漸漸長大後，一點點滋生了這種不現實，卻又可以望見的美好。
嚇跑楚楚後，矮冬瓜一夥旗開得勝，順著土路瞥見路過的雲浩然，紛紛露出不屑的神情，這邊是他們眼裏的對比吧。
害羞的楚楚連著幾天躲在女孩子們的身後麵，也很少和路過的雲浩然說話了，雲浩然看著這般鬧劇也覺得無語，兩人的心思，又有誰能猜得到呢。
晌午過後，草甸子裏，早已張成巴掌長短的綠油油的草迎著風，急急的浮動，這裏緊挨著山口，疾風出勁草，這裏的野草也是老山口最韌的草。
“浩然哥，你看那裏，看那兒。”草甸子上，一抹歡快的身影在少年的身邊起舞，楚楚像隻迎春的燕子，嘰嘰喳喳的一路說個沒完，眼前的一片新綠的景色中，楚楚拽著雲浩然的胳臂，迎著一朵朵綻放的五彩繽紛的野花向前奔跑，今天的楚楚格外開心，自己又可以和小草見麵了。
雲浩然嘴裏叼著剛剛拔下的一根草葉，新嫩的味道淡淡的融入唇中，今天難得放下手中的活兒，被楚楚拉著來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