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毀譽參半的鐵麵皇帝——雍正(16)(2 / 3)

雍正接連發出二道“上諭”,曹頫受到革職查辦的處分,南京的家產被查封抄沒,“百年望族”的曹家從此敗落!雍正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查封了曹頫的家產。不過,在做出這樣處置時,並沒有涉及騷擾驛站問題,而是說:“江寧織造曹頫行為不端,織造款項虧空甚多。朕屢次施恩寬限,令其賠補。伊倘感激朕成全之恩,理應盡心效力;然伊不但不感恩圖報,反而將家中財物暗移他處,企圖隱蔽,有違朕恩,甚屬可惡。”又把虧空和轉移財物作為抄家的理由了。

雍正六年二月初二日,新任江寧織造隋赫德到南京接管,雍正把沒收的財物和產業等全部賞給了隋赫德。這說明抄家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將家產抵債或賠補虧空,實際上是對曹頫進行懲罰和打擊。這年七月初三日,隋赫德向雍正奏報,在江寧織造衙門左側的萬壽庵內,查出曹曹頫替允禟寄存的鍍金獅子一對。證明曹曹頫與“奸黨”有來往,從而給這次抄家又塗上了一層政治色彩。

清世宗雍正六年(1728)的秋天,十八歲的曹雪芹告別南京,陪伴著母親、嬸娘和祖母等,從水西門外秦淮河邊下船,身無常物,悄然而去。自從他家被查抄封門後,一家子都被扣押了起來,等候著遣返回京。偏偏叔父曹頫待罪京中,“審案未結”,不能到南方來接,皇上究竟怎樣發落,又不得而知。從春天等到夏天,從夏天等到秋天,隋赫德幾次三番地搜查訊問,連織造府旁邊與曹家有關的萬壽庵和水月庵都查過了,再也抄不出什麼東西來了,這樣才準許雇船遣發。動身的時候,場麵是很冷落的,因為曹家有了罪,過去的親朋故舊都不敢出城送別了。

3 超越塵俗——雍正間接地把曹雪芹送上《紅樓夢》的創作之路

曹雪芹經曆了平常人沒能享受到的榮華富貴,也經曆了平常人沒有經曆過的生活貧苦,這種巨大的反差正是一個作家所需要的。

雪芹一行到達京城以後,隋赫德將已經抄沒的曹家老宅十七間半和家仆三對,撥還給曹寅的寡妻李氏,以便贍養度生.至於“奸黨”一案,除了查到曹頫間接替允禟寄存一對鍍金獅子以外,再也沒有抓到別的把柄,更沒有發現什麼陰謀勾當,因此不再追究。

曹頫被抄家後確是下獄治罪的,案情爆發的導火線是騷擾驛站,結果是新賬老賬一起算,判處“枷號”的刑罰。從雍正六年秋到七年底,曹頫披枷帶鎖地被懲罰了一年多才算了事。

隨著時光的流逝和政治形勢的變化,一度受慘重打擊的曹家,在親戚朋友的接濟和扶持下,境況漸漸地有所好轉。首先是怡親王胤祥的照顧,他管理過戶部事務,還擔任過議政王大臣。曹寅在世時,曾與他結交,頗有情誼。自從曹頫的案子交他辦理後,他是有些庇護的。雍正在曹頫《請安折》的批語中也說:“況王子甚疼憐你,所以朕將你交與王子。”正因為怡親王的幫助,曹頫才沒有一敗塗地。

其次,曹頫的族兄曹頎和堂伯父曹宜,並未受到株連,仍然是有錢有勢的。曹頎在宮內任侍衛,一直得到雍正的寵信,屢次賞賜禦書“福”字;曹宜則在雍正十一年晉升為內務府正白旗護軍參領。這對曹顒來說,也是會有助益的。

更重要的,雪芹家還有兩門得力的親戚:平郡王福彭和兵部右侍郎傅鼐。曹寅的長女是鑲紅旗多羅平郡王訥爾蘇的妻子,婚後生有四子。長子福彭,於雍正四年七月襲爵,算起來正是雪芹的姑表兄,他在雍正十年正月任鑲藍旗滿洲都統,頗得雍正的好感,被提拔在軍機處參與機要政務,十一年七月升任定邊大將軍。傅鼐是曹寅的妹夫,即曹頫的姑父,雍正九年十二月授軍營參讚大臣。

自從雪芹十八歲那年來到北京後,家裏曾送他到內務府主辦的景山官學讀了幾年書,可他無心功名。在幾門有權勢的親戚幫忙下,算是取得了秀才的資格。現實的生活不能醫治他心靈上的創傷,每當他回想起南京抄家時的光景,他就心驚肉跳。他有點兒看破紅塵,覺得榮華富貴轉眼成空,對“學而優則仕”不感興趣了。他沒事的時候偷偷和一些戲子在一起演戲,這當然是熱望科舉功名的封建家庭所不能允許的。從叔叔到祖母,都氣得發昏。連親戚、族人都來指責他,說他不長進!不學好!曹雪芹翻著白眼,不以為然。他叔父無可奈何,隻得騰出一間空屋子,把雪芹關了禁閉,在這間空房裏,所有的雜書都搜索淨盡,隻放了一套“四書五經”,要他反反複複地熟讀,另外也放了些筆墨紙硯,要他多練多寫八股文章,以便下一次能去應試。這樣一關競關了三年之久,可是雪芹既沒有什麼悔悟的表現,也沒有看到他交出八股文來。隻見他一天到晚亂塗亂抹,歪歪斜斜地寫個不停。原來,他竟寫起“沒出息”的小說來了。據說,那就是《紅樓夢》最初的草稿《風月寶鑒》。就這祥,他奮起如椽之筆,無情地揭露封建社會的種種醜惡現象。當然,這又犯下了離經叛道的彌天大罪,他忍無可忍,終於跟封建家庭決裂而出走。這一叛逆行為,很可能引起封建族長的忿恨,把他從曹氏家譜中除了名,不承認他這個“不肖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