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步步近逼——蘇克沙哈被殺
蘇克沙哈位居四大輔臣第二,無過卻被處絞刑,康熙皇帝也無力挽救他,且自身難保。
康熙身體強健,精力頗佳,被稱為“馬上皇帝”,他繼承了愛新覺羅先祖‘以弓矢定天下’的傳統,從幼年起便喜歡練習武藝,能挽十五力之弓,除了在紫禁城內特意修造了箭亭,專門練習跑馬射箭之外,這時他又於各王府中挑選了百十名年紀與他不相上下的親王子弟,叫做哈哈珠子,連同禦前侍衛一起練習‘布庫’。‘布庫’二字原是滿話,譯成漢話就是相撲或摔跤的意思。康熙和他們一塊兒,每天在書房外一雙雙、一對對摔跤,練習角力。青年皇帝因胸懷大誌練習起來格外踴躍,哈哈珠子們因和皇帝共同習武,更是意氣風發,那場麵可謂龍騰虎躍,威武壯觀。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康熙在宮中習武之事,難免傳進鼇拜耳中。鼇拜自從在乾清宮與康熙發生了那次尖銳衝突以後,特別注意康熙的一舉一動。這一天,他便突然進入宮內,他想看看小皇帝康熙到底在搞些什麼名堂。康熙正在緊張地練習‘布庫’時,忽聽鼇拜進宮,他先是一怔,腦瓜一轉,康熙微微一笑,有了主意。康熙召過了禦前侍衛索額圖,兩人便快步走進乾清宮東暖閣。
他們拿出蛐蛐罐,鬥起蛐蛐來。鼇拜懷著觀察動靜的心情來到東暖閣;隻見康熙正手持一根鼠須撩撥罐內的蛐蛐,並且興高采烈地說:“索額圖,看朕的蛐蛐多厲害!”鼇拜沒話找話,叫了一聲“皇上”。沒等他往下說,康熙便截斷了他的話:“你看不見朕正鬥蛐蛐嗎?”鼇拜看了一會兒,自覺很是沒趣,隻好走了。他見康熙如此耽於嬉戲,從此稍稍放下心來。
康熙雖是每日習武可並未耽誤籌措親政之事。康熙六年初,又有大臣上奏折請求康熙親改。親王、貝勒、貝子、王大臣等齊聲讚成,再加上熊賜履、湯斌、魏裔介等人的積極奔走。康熙看到時機已經成熟,就在這年七月宣布廢輔親政。
親政這天,在太和殿舉行了隆重的儀式,康熙坐在金鑾殿寶座上,麵南受賀。滿朝文武及外國來使一齊下跪,山呼萬歲。儀式結束後,康熙即到乾清門進行“禦門聽政”。從此,結束了輔政大臣專權的局麵。
再說鼇拜,康熙親政之後,他非但不肯收斂,反倒更加囂張。這時索尼已死,他便想即刻除掉蘇克薩哈。這一晚上,鼇拜把班布爾善、葛褚哈、濟世、穆裏瑪、塞本得等召集到他府中。餐桌上擺著美酒佳肴、海味山珍。他們一邊吃喝一邊密謀。塞本得道:“此次皇上親政,熊賜履等很賣力氣,可惡之極。”穆裏瑪接著說:“這些家夥十分討厭,即刻殺掉才能解我心頭之恨。”班布爾善瞅了鼇拜—眼,說:“熊賜履等固然可惡,但對鼇公爺說來最危險的還是蘇克薩哈。”
班布爾善這句話說到索鼇拜的心眼裏。鼇拜不覺點點頭說:“此話甚是。蘇克薩哈不除,我真是吃不香睡不著啊。你們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葛褚哈說:“那就像對蘇納海一樣,先將蘇克薩哈抄拿起來,再說”鼇拜輕輕搖搖頭說:“蘇克薩哈不比蘇納海,他與我同是輔政大臣,將他抄家怕是不行。”塞本得素來驕橫,瞪大了眼珠子說:“有何不行?隻要您一聲令下,我便親自前往。”
鼇拜究竟老謀深算,他捋了捋長須說:“且等一等時機。”
自從蘇納海、朱昌祚、王登聯三位大臣被殺以後,蘇克薩哈心裏一直被一種內疚之感折磨著。三人都是他的朋友,他們的被害是因他而起。仿佛有種預感,鼇拜下一個要殺害的對象就是他了。蘇克薩哈惶惶不可終日。他感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天,他突然來了靈感,他想到了一個逃命的辦法。
幾天後,蘇克薩哈給康熙上了一道奏折,說是“茲遇皇上躬親大政,伏請皇上令臣往守先皇帝陵,給臣一條活路,使臣得以生全。臣將終生報答皇上豢育之恩。”
康熙覽畢這紙奏折,心知蘇克薩哈是因為擔心將來某一天必為鼇拜所害,這才請求離開京師避居東陵。便發下一道諭旨:“蘇克薩哈奏請守陵朕不知出於何種原因?為什麼守陵可以得生?在此何以不得生?有何逼迫之處?著議政王大臣會議俱奏。”
康熙的意思是讓議政王大臣會議明白地指出逼迫蘇克薩哈之人就是鼇拜,也為自己日夜謀劃的除掉鼇拜提供一點有利輿論。康熙畢竟年輕,他沒有想到,這樣一來,反倒把蘇克薩哈推進了死神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