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東慶……”
“唐東慶，你怎麼會……”想要問的是那麼多，可是卻什麼也問不出口。
“花雪的‘沒事’，每次……根本都不是沒事！”他把我拖到了院落僻靜的一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把他……伸出來的手……揮開了……”我像是重複著那天的事情，也不知道唐東慶有沒有聽懂，“他明明說過，他是怕纏著別人。我想——我一定做了最讓他受傷的事情。無論說多少次喜歡，說我要待在他身邊，也沒有任何意義……”
眼淚，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
“花雪……”唐東慶像是下了決心一般的，“既然你說要待在他身邊，就待在他身邊啊！這次失敗了，也不見得以後就永遠不行啊！不管，他明不明白你的心意，不管有多難堪、有多丟臉，既然你喜歡他，就死命撐到最後。”
“是！”從來沒有想到，原來可以這樣堅持。要不是唐東慶點醒了我，我還迷茫著，找不到出路。
“鈴鈴鈴……”唐東慶的手機突然響起，嚇了我們一跳。
“程倩倩學姐……”原來是葬禮快要開始了，程倩倩學姐找不到我們，著急著給我們打電話。
對於水笙，就撐吧！如果無法溝通……寂寞、痛苦，都無法改變對他的心意的話——
家裏，杜秋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水笙，“怎麼辦呢？被搶走了哦！”
水笙冷冷地看著他，“你——之前有一次，也是像這樣，擰在我麵前……把我……喘氣掙紮的醜態，全部都看在眼裏。竟然，還能笑得若無其事。真是個變態。”
杜秋的神情暗了暗，“我早就料到，總會有一天會變成這樣了。”
“花雪毫不知情，說她‘不想離開’，看到她那樣，我就知道再讓她繼續待在你身邊，一定有危險。我怕——想傷害自己的你，會拖著她一起。就像……左伊喜歡上你之後，整個人就亂了一樣。”
“結果卻都不一樣……哪有有人……會用這麼可笑的方式把門打開。”看著麵前被破壞了的門，杜秋神色間是一片的堅定，“而且，我再也……不會為你的言語動搖了。”
“現在，在我眼裏的情景，與當時全然不同。左伊說，你很狡猾。水笙，你就……認了吧！就算你再怎麼可以忽視。你身邊，早已是滿滿的花朵。”
我現在已經下定了決心。所以，我不會逃避，我坐在水笙的麵前。堅定地看著他。
“你在那裏，打算待到什麼時候……”水笙依舊是那張冰塊臉。
“永遠。”我看著他，“我說過，不管你倒下多少次，我都會待在你身邊。”
“我很後悔……一年前的那一天……不該以那樣卑賤的理由，得到你……那時候的我，是以多麼齷齪的心思向你告白的，你一定不知道吧！”
“我明知自己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明知我會這樣折磨你，即使如此，卻還是想要你。不想放開你……”
“早知道……我寧願看著你就好……”
“即使刻意避而不見，轉身間不見了你，我卻又不安、害怕。傷口稍微被戳了一下，就變成這副德行。”
“你明明小了我那麼多，我卻驚慌失措地緊緊抓住你，讓你害怕……我一定是瘋了……”
“你最好更怕我一點。最好唾棄我，離我而去。快點……把心……給其他人。把我丟下就好……”
怎麼會是這樣……
他……一直獨自……
我還以為，是我一直追逐著他的背影……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這片黑暗中，孤單，怯弱……
即使如此，卻令我感到無比地——
我輕輕地走到他身邊，蹲下了身子，麵對著坐在地上的他，“現在。”說著，我搭上他的手，“我看著水笙這麼痛苦，卻感到無比愛憐，所以，我想我早就瘋了……請對我放開我這件事情死心吧。”
我抬起頭來，無比認真地看著他，“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了。”
他一愣，轉瞬握住我的手，“那麼，我就要拖你下水……”
“好。”
外公一定走得很安詳，我想。
最後的最後，是我與水笙一同去火葬場送了他最後一程。
那時候，我跪在那裏，心裏不斷地他說著，請放心，我一定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
不要擔心我的生活，不要擔心我的未來——
因為，我已經找到了我愛的人。
而他，也同時，深深地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