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家裏一片死一般的安靜。
我叩響了水笙的房門,可是沒人應答。於是,我幹脆直接打開門走了進去。
原本以為在休息的水笙,此時正坐在地板上。我不知道他在那裏坐了多長時間,隻是去酒會穿的那身衣服,還沒有換下來。
“水笙。”我試著喚他,“昨……昨天的事情真對不起。其實……”
“別說了。”冷漠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我……什麼都……不想聽……不要靠近我……”
“水笙……”
那一天,我突然感覺,我與水笙的距離,像是一瞬間被拉得千裏遠……
出席葬禮那天,我特地穿了一身黑衣服。
“花雪!”是林清阿姨在叫我。
“要過一會時間才會開始,你先稍微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
“你臉上很差,連站都站不穩了。”林清阿姨直接指出,關心的表情溢於言表,“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沒事的。”怎麼說得出口呢?我被水笙丟下的事情……
“啊!”
“花雪!”一身黑色小西裝的程倩倩學姐幹淨利落地朝我走來,“找到了!急死我了!忘了問你葬禮在什麼地方了!”
“大、大家,怎麼都來了……”看著程倩倩學姐的身後,還有小胡子高文藍,劉曉菲學姐,唐東慶。
“來幫忙啊!你沒什麼家人吧?”程倩倩學姐溫柔地摸摸我的頭,“我想人多好辦事。”
“那怎麼可以……有火葬場的人幫忙,不要緊的!”我好害怕麻煩大家,“大家今天不是要去賞花嗎……”
“傻瓜!”程倩倩學姐敲了敲我的頭,“我們就是想幫忙!你就放心讓我們幫!”
“傻瓜。”小胡子高文藍也這樣對我說道。
劉曉菲學姐溫柔地捏捏我的臉。
大家都期待著唐東慶對我有所表示的時候,他愣了一下,對我說:“傻瓜!”聲音大得震得我的耳膜發疼。
“你對傷心的花雪說這是什麼話!”程倩倩學姐恨鐵不成鋼地說著。
“你才是傻瓜吧!阿慶嫂!”小胡子高文藍也不甘示弱地對他吼道。
劉曉菲學姐直接的一句“差勁!”更是讓唐東慶怒火中燒,“啊啊!你們這些壞人!”
“謝謝大家,謝謝……”看著跟以往沒有什麼區別的大家,我會心一笑。他們都是希望我重新振作起來的人……
“花雪,你家裏打電話來了!”林清阿姨隔著老遠就對我喊道。
“啊……好。”家裏打來的?會是水笙嗎?
“不好意思,我可以先回家一下嗎……”我問林清阿姨。
“要快點回來哦!”林清阿姨叮囑道。
小胡子高文藍在我身後奇怪地問程倩倩學姐,“咦?葉大師呢……”
“不知道,不曉得怎麼了。我問花雪,她隻是笑著說沒事。”
我假裝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匆匆忙忙跑走了。
回到家中。果不其然看見了杜秋。我微微有些失望。原來打電話的真的不是水笙。
“杜秋。”
見我叫他,他回過頭來,“水笙,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從電影酒會回來之後,就一直……”我老老實實地回答著。
“那時候也的確是乖乖的,可是何必連這時候……”杜秋忍不住地抱怨著。
“外公的事情,水笙不知道。”我低著頭,喃喃著。
“咦!為什麼?”杜秋萬分驚訝。
“是我不好。”
“怎麼會,再怎麼想,都是水笙有問題啊!”
“不是的。因為,那時候,我沒有待在……他身邊。”我艱難地說著口,語氣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水笙他……對我說‘不要靠近我’……”
“花雪。即使你待在他身邊,也無法支持他。隻會跟他一起倒下而已。”杜秋嚴肅地對我說道。
“他在那個房間裏嗎?”背後突然傳來聲音。
“唐東慶……”我與杜秋都吃了一驚。誰也沒有想到,留在那裏參加葬禮的唐東慶,此時會出現在這裏。
他使勁推開了房門,“你在幹什麼!你……你這沒有用的東西!”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唐東慶這麼大聲地對一個人說話,堪稱是大吼大叫了。目瞪口呆中,我轉頭看杜秋,他跟我一樣的目瞪口呆。
“你既然喜歡她,就不要讓她傷心!”
“啊!”唐東慶突然回頭,一把扯住了我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