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兩人究竟在外麵說了些什麼,簫絕情就算想知道也沒打算此刻便開口詢問,隻是淡淡地點頭說道:“由他去,反正很快就會再見麵的。小舞,我們方才說要盡快入宮求見淨沙國國君百裏驚鴻,你與我一起,其他人在客棧內等候消息。”
賀蘭飛舞聞言自不會有異議,點頭說道:“好,我們此刻便去?”
“不急。”簫絕情搖頭,“一路車馬勞頓,大家都累得很,今日便在此休息,明日再去。”
商議既定,眾人各自散去休息,賀蘭飛舞卻端坐不動。簫絕情眉頭一皺:“還有事?”
瞧瞧房中已經沒有別人,賀蘭飛舞幹脆開門見山:“你還在為那天晚上的事生氣?”
簫絕情唇線一凝,淡淡搖頭:“沒有。”
“若是沒有,這幾個月來你為何一個字都不跟我說?”賀蘭飛舞挑了挑唇,神情間倒是十分平靜,“北宮歡執意娶我為妻時,也不見你對我如此仇恨滿腔,為何師父不過是對我表白了幾句,你看到我便像看到殺父仇人一般,頭頂烏雲蔽日?你到底是針對我,還是針對師父?”
簫絕情的手慢慢握緊,片刻後依然搖頭:“我沒有恨你,我不會恨你,我既沒有針對你,也沒有針對司展塵,我……我……我沒有資格恨你。所以……”
見他遲遲沒有下文,賀蘭飛舞奇怪地皺眉:“所以?”
簫絕情狼狽地移開了視線:“所以……你可以走了,我不恨你。”
賀蘭飛舞不說話了,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從裏到外看個通透。簫絕情拚命想要裝出一副冷靜鎮定的樣子,卻很快在她清涼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呼的一下起身就走:“你留下吧,我走!”
“不必,我這就走。”賀蘭飛舞一抬手阻止了他,接著站了起來,卻始終緊緊盯著簫絕情的眼眸,“不過在走之前,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簫絕情想要移開視線,卻終究有些舍不得那雙如秋水般的眼眸:“你問。”
賀蘭飛舞輕輕吐出一口氣:“你也知我之所以與北宮歡成親是為了九尾白玉貂的血,那麼我問你:倘若我可以令北宮歡主動放手,你是否願意與我再續前緣?”
簫絕情眸中的光芒因為賀蘭飛舞的話驟然變得如繁星般璀璨,滿是無法言說的驚喜!然而緊跟著他卻似乎想起了什麼,所有的驚喜又在一瞬間消失無蹤,僵硬地吐出了幾個字:“不願意。”
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中那比流星更快的變化,賀蘭飛舞非但沒有因為他的回答而立刻痛苦得生不如死,反而淡淡地笑了笑:“不願意?是真正的不願意,還是想要而不能?”
簫絕情越發用力地扭開了頭,盡量裝得十分平靜:“你說回答你一個問題,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你不肯正麵回答,那就說明答案是第二個。”賀蘭飛舞依然在微笑,並且慢慢逼了過來,“而且從你的眼中我看得出來,你對我並非無意,也就是說一個人到了用情深處,看起來反倒似無情了,是不是?”
簫絕情被她逼得後退了兩步,眸子裏映出了淡淡的慌亂:“小舞,你……你別逼我。”
“是你在逼我。”賀蘭飛舞挑唇一笑,眸子卻漸漸變得銳利,“你不要我,卻又因為我親近別人而對我橫加指責。你不肯真正放手,每次我問你是否願意與我在一起,你的回答都是否!多情是你,無情更是你,簫絕情,你真的好絕情!”
簫絕情幾乎已經站立不穩,臉色更是如玉般慘白得透明:“是,我……我本來就絕情,你……你此刻才知道?既然知道我絕情,你又何必理我……”
“你以為我願意?”賀蘭飛舞咬牙,聲音開始發顫,“你口口聲聲說什麼都給不了我,卻又總是在我即將絕望的時候再來招惹我!我也想徹底忘了你,可我做不到!如果能把你忘記,我又怎麼會願意如此受煎熬?我又不賤……唔……”
賀蘭飛舞的話還未說完,簫絕情突然一展雙臂緊緊摟住了她,同時狠狠吻住了她冰涼的雙唇!
自相識至今,簫絕情從未如此用力地吻過她,似乎恨不得與她合二為一,讓兩人的身體徹底融為一體,從此之後再不分開!
賀蘭飛舞本能地想要掙紮,可是簫絕情不但不放手,反而摟得更緊。
許久之後,簫絕情終於放開了她的唇,眸子裏居然浮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慘然地微笑著,他輕聲開口:“是,你不賤,我賤。我明知道這一生已經沒有與你生死與共的資格,卻依然不死心地霸著你不放。所以你不賤,賤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