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輪到黑影沉默,並且同樣轉過頭,如鷹般陰鷙的眼睛緊緊盯在賀蘭飛舞的臉上,許久之後突然咬牙冷哼了一聲:“麻煩的女人!若不是還要靠她集齊六樣寶物,我……”
“你敢。”簫絕情冷冷地打斷了他,“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無論如何要保她毫發無傷。她若有半分差池,你知道我會怎麼做,你也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簫絕情的聲音並沒有提高半分,甚至連聲調的起伏也沒有任何明顯的變化,但是其中卻又偏偏透著一種令人從心裏發顫的冰冷和殺氣。黑影顯然也被這種殺氣震了一下,後半句話果然不敢再說出口,隻是悻悻然地哼道:“好了,我也沒說又要對她怎樣,隻要她能幫我們集齊六樣寶物,她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
“記住你說過的這些話”,簫絕情毫不客氣,語調仍然冰冷,“當初我就說過,我唯一的條件就是小舞不能有任何意外,我要她從頭到尾都平平安安,連一根頭發都不能少!”
“好好好,我答應,我都答應!”黑影顯得有些無奈,顯然此時還不敢跟簫絕情硬碰硬,“不過你叫我來,該不會隻是為了讓我離得遠一些吧?還有其他的事嗎?”
簫絕情轉過頭,如星般璀璨的眼眸盯著黑衣人的眼睛:“那些關於魔王孤鸞的傳言是怎麼回事?”
黑影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問,所以絲毫不顯得意外:“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自有安排。你的任務就是監視著賀蘭飛舞以最快的速度集齊六樣寶物。不過她的表現還真沒有讓我失望,寶物如今已經集齊一半,剩下的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簫絕情移開了視線,不再與他對視,隻是為了暫時隱藏眸中的冰冷和銳利:“但願吧。”
話既然已經說完,黑影很快便穿窗而出,瞬間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中。簫絕情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才重新上床躺在賀蘭飛舞的身邊,一邊看著她絕美的容顏一邊傾聽著她均勻的呼吸,眼中的神色複雜到令人看不懂。
許久之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伸出手在賀蘭飛舞身上輕輕地翻找了片刻,很快找到了她貼身收藏的那支金釵。為了方便保管,她特意縫了一個簡單的布袋,然後將金釵裝了進去。
借著月色輕輕解開布袋,簫絕情取出金釵在月光下盯著仔細地看了很久,眼中的光芒更是瞬息萬變:小舞,希望將來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不要太恨我,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他就那麼怔怔地看著,直到睡夢中的賀蘭飛舞突然翻了個身,並且輕輕地呢喃了一句什麼,他才微微吃了一驚,立刻將金釵裝回布袋,並輕輕放回到了賀蘭飛舞的身上,再將她的衣衫整理好。確定沒有絲毫破綻了,他才無聲地歎了口氣,輕輕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賀蘭飛舞醒來之後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她昨天晚上睡得很沉,居然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這對身為世界頂尖特工的她來說,幾乎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除了喝醉酒的時候。
得益於長期殘酷的地獄式的訓練而造就的警覺性,賀蘭飛舞即便睡覺的時候也有一部分腦細胞是醒著的,免得因為睡得太死而糊裏糊塗地丟了腦袋。因此,她睡覺的時候警覺性也不是一般的高,一旦有一絲風吹草動,便極容易察覺而迅速作出反應。
然而昨天晚上她卻是一夜好睡,難道靈魂穿越到這具身體上之後,警覺性就跟著變差了?
一邊想著,她立即起床穿好衣服,洗漱之前習慣性地掏出那支金釵看了看。簫絕情曾經再三叮囑過這支金釵異常重要,務必要小心保管,她就養成了起床之後先檢查一遍金釵是否出現問題的習慣。以前一直都是正常的,然而這一次,她的眼神微微地變了:這金釵被人動過!
她當初為這支金釵縫製的布袋上麵穿了一根絲繩,方便收口。而她在收口之時,用絲繩打了一個十分獨特的結:解的時候一拽就開,但若要恢複原狀,除了她之外沒有人能夠做到!因為那種打結手法是她獨創的!
然而現在,那個結已經不見了,絲繩隻是隨隨便便係了一下,很顯然昨夜有人曾經動過這金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