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絕情顯然已經覺察到了賀蘭飛舞的懷疑,可是他的臉上卻並沒有多少驚慌的神色,反而微微一皺眉頭,顯得有些不解:“怎麼了?小舞,難道你還不相信我?莫非你覺得如果後麵真的有人跟蹤,你能發現,我反而發現不了?”
“哦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賀蘭飛舞搖了搖頭,不願將自己的懷疑表現得太明顯,“你功力比我深,我能感覺到的,你當然更能感覺到,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後麵明明有人……”
簫絕情的眉頭皺得更緊,對賀蘭飛舞的話似乎更加不解了。不過片刻之後,他突然恍然大悟地說道:“小舞,你誤會被我剛才的意思了,我剛才隻是說後麵沒有人跟蹤,但我並沒有說後麵沒有人。”
這兩句話唯一的不同隻不過是多了“跟蹤”這個詞,可正是因為如此,賀蘭飛舞略一沉吟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說後麵跟著的人並不是刺客,而是負責解決刺客的,也就是那些高手?”
簫絕情微微一笑,接著點了點頭:“不錯,就是他們,他們並不是第一次替我們解決那些刺客,難怪你會覺得熟悉。所以不用擔心,是自己人。”
簫絕情這話一說出口,賀蘭飛舞心中的懷疑果然一下子消了大半,笑了笑說道:“我就說嘛,我都感覺到了,你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原來說了半天,我們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不過既然是自己人,那就不用擔心了。”
簫絕情點點頭,不再多說,風颺已經趕著馬車,加快速度向前奔去。隻不過在賀蘭飛舞沒有看到的地方,他偷偷抬起手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好險哪!王爺方才的表現實在是大失水準,怎麼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呢?幸虧他彌補的還算及時,否則麻煩可就大了……
然而他此時的想法還是有些太樂觀了,因為賀蘭飛舞的懷疑雖然消了大半,卻並不代表她已經完完全全相信了簫絕情的話。因為這個身後跟著的人給她的感覺實在太過奇怪,她就是覺得那種感覺雖然熟悉,但卻並沒有讓她感到麵對自己人的舒服,可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卻又完全說不上來。可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因為剛才簫絕情反常的表現而升起的那種不安仍然沒有散去,隻是暫時隱藏到了她心裏的某個角落,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全麵發作。
而困擾賀蘭飛舞的遠遠不止這一點。自從離開摘星樓,他們一路行來,聽到的最多的就是關於魔王孤鸞的傳言,而且這種傳言也有愈演愈烈之勢。原本對於魔王的傳說她始終有些半信半疑,可是漸漸的,她不但開始相信確有其事,而且也開始為蒼淵大陸的未來擔憂了:難道終有一日,這片大陸真的會沉入地底?
眾人一路疾行,黃昏時分又找了一家客棧投宿。小心地隱藏起心中的懷疑,賀蘭飛舞像往常一樣用餐洗漱,完全看不出任何異常。夜深之後,兩人熄了燈火,並排躺到了床上。
賀蘭飛舞毫無睡意,但為了不影響簫絕情休息,她側身向裏,並盡量將呼吸調整得比較均勻,看似睡得十分香甜,其實腦子裏根本一刻都沒有停止思考。不為別的,她總是覺得白日裏簫絕情那一瞬間的反應有些不太正常,雖然這種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但就是讓她覺得十分膈應。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睡意漸漸席卷而來,賀蘭飛舞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就在此時,簫絕情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在她耳邊輕聲叫道:“小舞,你睡了嗎?”
賀蘭飛舞沒有任何反應,簫絕情抿了抿唇,突然一指點在了她的昏睡穴上,接著翻身下床淡淡地說道:“進來吧!她睡了。”
眼前人影一閃,房中已經出現了一個黑影,隻聽他輕輕地冷哼了一聲:“何須如此麻煩地等著她入睡,直接一指點暈不就是了?”
“小舞精明得很”,簫絕情淡淡地回答,“我若在她還清醒的時候就直接將她點暈,那麼等她醒來之後一定會發現破綻。”
黑影又哼了一聲,不再糾纏這件小事,轉而問道:“白日裏,你打手勢示意我晚上來找你,什麼事?”
簫絕情沉默片刻,接著轉頭借著月光看著正在沉睡的賀蘭飛舞,半晌之後才輕聲說道:“小舞已經對你起了懷疑,以後你不要跟得太近,免得橫生枝節。”
黑影聞言似乎有些意外:“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說,她竟然知道我在後麵跟著?但我瞧她的功力淺得很,怎麼可能聽得到我的腳步聲或者呼吸聲?”
“聽是聽不到的,我不是說了嗎,她的嗅覺和感覺異常靈敏”,簫絕情簡單地解釋了兩句,“總之,我已經告訴她你是我暗中安排的高手,就是為了替我們解決那些刺客的,才暫時蒙混過關。但你若繼續跟得太近,被她發現你的真實身份,那我就無論如何都解釋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