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雲錚的表情,賀蘭飛舞卻並不著急。因為她知道,慕容天龍想要盡快誕下孩兒的焦急已經超過了一切,必要的時候,他絕對願意冒著被認出來的危險讓自己給他治療!何況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明確表示可以治,這一點對慕容天龍而言無疑更具有無法比擬的誘惑力!
又等了片刻,葉雲錚依然不開口,賀蘭飛舞便接著說道:“看來此事你們還需要考慮,既然如此,我們便先告辭,等你們考慮好了再給我答複。不過有一點我要說明,身為醫者,我有義務替病人保守秘密,絕不會泄露給任何人。別的不說,我為白恩遠治病前後加起來也已經有三四個月的時間,莫說是別人,就算是客棧中的人,又有誰知道他患了那種羞於啟齒的隱疾?”
葉雲錚知道,這的確是事實。自從白恩遠找上賀蘭飛舞,一直到現在的確都沒有人知道白恩遠到底患了什麼病。若不是護龍衛的秘密調查,他們也不會知道內情。
可話雖如此,床幔後麵的人畢竟是他根本做不了主啊!
眼看著賀蘭飛舞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葉雲錚急得鼻尖冒汗,卻無論如何不敢替床上的人做主。就在這時,一個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自床幔後傳了出來:“東陽王妃,請留步。”
很好,終於決定以真麵目相見了嗎?
賀蘭飛舞微微一笑,轉身的同時臉上已經布滿驚愕:“你……你是……”
靜了片刻,床幔終於緩緩被人掀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不是便裝的帝王慕容天龍是誰?
雖然早已心中有數,簫絕情與賀蘭飛舞還是故意裝作滿臉驚訝的樣子上前行禮:“不知皇上在此,多有冒犯,請皇上恕罪!”
慕容天龍臉上的神情異常複雜,透著掩飾不住的尷尬,不過聲音十分溫和:“免禮。”
“謝皇上。”二人起身,賀蘭飛舞假裝往他身後的床上看了看,“皇上,這……方才的人……”
慕容天龍抿抿唇,目光漸漸變得坦然,唇角甚至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便是朕。東陽王妃,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我自然明白。賀蘭飛舞稍稍靜了片刻,接著恍然大悟:“是!我明白!皇上是擔心消息傳出會引起朝野動蕩,這才……”
“果然冰雪聰明。”慕容天龍第二次用這四個字評價賀蘭飛舞,且完全出自真心,“你既知朕的苦衷,想必知道應該怎麼做。”
“是。”賀蘭飛舞點頭,一字一字擲地有聲,“皇上請放心,無論結果如何,我必定守口如瓶,絕不會泄露一個字,否則願如王爺所言,自裁謝罪!”
慕容天龍點頭:“朕自是信得過你,不必發誓。還有,有件事朕要向你解釋一下,之前朕之所以不肯出讓血珊瑚,其實是因為……”
他將用血珊瑚治療不育之症的經過說出,末了微微一歎說道:“東陽王妃,你還記得當初朕曾經說過的話嗎?你要血珊瑚,救的不過是一人之命,而朕要血珊瑚,救的則可能是整個步月國的江山。如今你可知道朕並非危言聳聽,也並非找借口推諉了?”
盡管早已知道事情經過,賀蘭飛舞依然十分配合地點頭:“原來是這樣,難怪皇上對血珊瑚如此在意。不過請恕我大膽,這血珊瑚對皇上之疾完全無用,反而會因為用得太多而有損體內的陽氣……”
“是,這一點朕也知道了。”慕容天龍點頭,繼而苦笑,“因此這血珊瑚朕早已停用,不敢再浪費。也正因為如此,日前朕才許你無論治不治得好,都會以血珊瑚相贈。”
賀蘭飛舞答應一聲:“原來那日皇上所說的病人,就是皇上您自己?也難怪,這畢竟是個人隱私,皇上又是一國之君但皇上既然決定隱瞞,為何又現身相見?”
“你這算明知故問?”慕容天龍瞅了她一眼,眸中倒是沒有責怪之意,“你方才明明說了,要治這種病,你必須與病人有身體接觸,朕若不現身相見,你如何給朕治病?”
賀蘭飛舞忍不住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正是如此。不過正是因為這樣,還請皇上慎重考慮:皇上龍體,並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隨意碰觸的,因此……”
“無需考慮。”慕容天龍搖頭,打斷了她的話,“世人雖皆言皇帝是真龍天子,其實也不過是肉體凡胎,何況你又是大夫,有何碰不得?不能諱疾忌醫的道理,朕還是知道的。”
賀蘭飛舞聞言,不由十分讚賞:“皇上英明。既然如此,我還有幾句話要說在前麵:之前我為白恩遠治病時曾說過,我治這種病的法子與其他大夫完全不同,甚至令大多數人無法接受。因此皇上若真的願意接受我的治療,還請皇上務必照我的要求做,決不能自作主張,或者因為法子超出世俗而雷霆震怒,甚至降罪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