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賀蘭飛舞便慢慢收回了手。白恩遠一直滿臉期待地看著她,一顆心更是因為緊張吊到了嗓子眼。看到賀蘭飛舞臉上的神情不算太糟,他禁不住升起了一絲小小的期望:“夫人,如……如何?我這病可還有救?”
賀蘭飛舞抿了抿唇,神情漸漸變得鄭重:“白先生,你先回答我:你這病是想徹底治好呢,還是……”
“自然是想徹底治好!”白恩遠迫不及待地回答,“夫人或許可以想象,這些年我和如玉想要孩子想得都快瘋了!隻要夫人能夠治好我的病,就算傾家蕩產我都在所不惜!”
“好。”賀蘭飛舞點頭,“那麼我告訴你,你這病我可以治,但有一點,我的治病方法與其他大夫都不同,或許是你聞所未聞的。因此,你必須保證完全照我的吩咐去做,絕不可有一絲違逆或自作主張!你若肯答應,我便給你治,你若不答應,這便可以離開……”
“我答應!”白恩遠毫不猶豫地點頭,“夫人有什麼吩咐請盡管說,我無有不從!哪怕是讓我上刀山下油鍋,我都照做!”
“沒有那麼嚴重。”賀蘭飛舞淡淡地笑了笑,“不過你既然答應完全照我的吩咐做,那麼你這個病人我收了!”
“真的?多謝……”
白恩遠簡直無法表達心中的喜悅和感激,雙膝一曲又要下跪。不過這次賀蘭飛舞有了防備,一抬手阻止了他:“不要再行此大禮,我受不起!來,我既收了你這個病人,這便告訴你該注意什麼……”
簡單地叮囑了幾個注意事項,又詢問了白恩遠平時的一些症狀,賀蘭飛舞便讓他們夫婦先在客棧住下,待她準備好後便可開始醫治。
折騰了十幾年,第一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白恩遠覺得自己仿佛重新投胎了一樣,恨不得此刻就把病治好!千恩萬謝地走到門口,他剛要抬腳出門,賀蘭飛舞卻突然叫住了他:“白先生!”
“是!”白恩遠立刻停步轉身,“夫人還有什麼吩咐?請夫人放心,診金一分都少不了……哦對了!這是定金!”
說著,他自懷中掏出一大把銀票,數也不數,奔回來一股腦兒地放到了桌子上:“夫人看看夠不夠,不夠我還有……”
“白先生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賀蘭飛舞搖頭,將銀票收起來塞回白恩遠的手中,“我隻是想問問:你我素昧平生,你怎會那麼放心將你的秘密告訴我,而且願意讓我為你治病?你不怕……”
“不,我不怕。”白恩遠笑了笑,笑容裏居然閃爍著幾分智慧的光芒,“夫人莫要看我出身不高,也並非才高八鬥,但這雙眼還不算瞎。因此我看得出夫人心比天高,絕對不會做害人之事,並非做不到,而是不屑做。”
賀蘭飛舞一怔,繼而微微一笑:“我若治不好你的病,任你處置!”
白恩遠夫婦千恩萬謝地離開了,一直沉默的簫絕情突然吐出一口氣,淡淡地說道:“好一個心比天高。想不到白恩遠一介綢緞商,居然也生了一雙如此厲害的眼睛。”
“所以,莫要以為天底下的人都是笨蛋。”賀蘭飛舞深有同感地點頭,“總將別人當成笨蛋的人,其實才是最大的笨蛋。”
簫絕情眉頭微皺,頗有些懷疑她此言另有所指,但見她神情平靜,也就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轉而問道:“白恩遠的病你果真治得了?把握多大?”
賀蘭飛舞毫不猶豫:“十成。”
簫絕情反而一怔:“如此肯定?”
“或許是巧合,或許真的是緣分,也或者是天意讓我們最終能夠拿到血珊瑚。”賀蘭飛舞笑了笑,淡淡地說著,“所以你或許不知道,白恩遠的病與慕容天龍的病一模一樣,而且若真要說起來,他的病況比慕容天龍還要略微重一些。”
這一點的確是簫絕情沒有想到的。當初他讓“那個人”去找一個與慕容天龍一樣十幾年不曾生下孩兒的男子,但卻不曾想到找到的這個人居然與慕容天龍患了一樣的隱疾!莫非,這一切真的是天意?天意注定他那個必然的結局無論如何不能改變了嗎?
見他不語,賀蘭飛舞不由轉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沒有。”簫絕情回神,輕輕搖了搖頭,“我隻是在想,既然他二人的病一模一樣,那麼你隻要治得好白恩遠,便治得好慕容天龍了?”
賀蘭飛舞點頭:“理論上來講是這樣,但不排除其中有變數出現,不過如今我最擔心的變數還是皇上體內的劇毒。”
簫絕情眉頭微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