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真氣漸漸緩解了賀蘭飛舞因為高燒引起的不適,她終於慢慢停止了顫抖,也不再說冷,隻是本能地緊緊貼進了簫絕情的懷中,再度沉入了睡夢之中。不知多了過久,她突然模模糊糊地說道:“陪著我好嗎?我隻有你了……”
簫絕情一怔,一股酸楚的柔情在心底彌漫開來,輕輕歎了口氣,他再度一聲苦笑:“你夢中的人,是我嗎?我可有那麼幸運?”
“嗯……”居然似乎聽到了他的話,賀蘭飛舞低聲答應,“梅花……香……”
梅花香……
簫絕情的身體突然顫抖得比賀蘭飛舞更劇烈,不堪承受一般閉起了眼睛:若不是這梅花香,我怎會來招惹你?明知結局已經注定,我卻依然不想放手,小舞,我該怎麼辦?
小舞,好親熱的稱呼。然而這個稱呼,他卻不敢讓任何人聽到。因為這兩個字,足以泄露他內心太多的秘密。
天色微明之時,賀蘭飛舞的高燒終於退了下去。感覺到懷中的人兒身體已經變得清涼,簫絕情才終於鬆了口氣,任憑囤積的倦意席卷了他,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朦朧之間,他突然感到賀蘭飛舞似乎動了一下,立刻警覺地睜開眼睛低頭一看,卻正好對上了賀蘭飛舞溫潤的雙眸,便微微一笑:“醒了?好些了嗎?”
“你……”
看到兩人居然睡在同一張床上,而且還緊緊地依偎在一起,自己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臂居然就搭在他的腰間,姿勢無比曖昧,賀蘭飛舞原本蒼白的兩頰立刻變得胭脂般紅豔:“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下去!”
“啊喲喲!愛妃,你好沒良心啊!”簫絕情掩起眸中的失落,萬分委屈地大叫起來,“你半夜發高燒,一直燒到天亮,還不停地說冷,是為夫不解帶地照顧著你,用為夫的身體給你取暖,你居然過河拆橋?”
發燒?賀蘭飛舞這才忽然發覺自己渾身是汗,何況她又並非第一次受傷,也知道這種情況下發燒實屬正常。如此說來,簫絕情的確一夜未睡,一直在照顧自己?
有些赧然地收回手臂,賀蘭飛舞輕聲說道:“謝謝!”
“跟為夫還這般客氣”簫絕情坐起身,並自覺下了床,“你是我的愛妃,我照顧你是應該的嘛,現在感覺怎麼樣?”
賀蘭飛舞點頭:“好多了。”
“那就好”簫絕情邁步往外走,“我去叫人給你備些吃的,你先休息。”
賀蘭飛舞輕輕撫摸著簫絕情剛剛躺過的地方,感覺著他留下的體溫和清冽的梅花香,一時竟有些癡了。
吃了些清淡的稀粥,賀蘭飛舞又不顧簫絕情的反對,避開傷口簡單地洗了個澡,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才重新回到了房間。便在此時,有下人來報,說那個男子已經醒了,二人立刻往淡雲軒而來。
跨進淡雲軒的大門,進入內室,果然發現那男子已經坐起身來,正倚在床頭四處張望。看到賀蘭飛舞,他淡淡一笑:“你沒事了?”
賀蘭飛舞輕輕點頭:“嗯,還未謝過你的救命之恩……”
“不必”男子揮了揮手,“我不是說過嗎?我瞧你順眼。”
這男子雖然已經醒來,臉色卻依然十分難看,蒼白中透著蠟黃。且從他剛才揮手的動作便可以看出,此刻的他渾身無力,稍稍一動便開始氣喘,更兼額頭直冒虛汗。
賀蘭飛舞見狀不由皺眉,轉頭問一旁的侍女:“這位公子傷勢很嚴重嗎?”
“傷勢倒不算嚴重”侍女躬身回答,“不過太醫說了,這位公子感染風寒,本應臥床靜養,卻偏偏過度勞累,導致風寒入體,此番沒個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的。”
賀蘭飛舞了然,點頭說道:“既如此,你便在此臥床靜養,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男子皺眉,搖頭說道:“素昧平生,怎好如此打擾?我還是……”
“無妨,我也瞧你順眼。”賀蘭飛舞淡淡一笑,“何況受人滴水恩,當思湧泉報。”
男子清涼的目光在賀蘭飛舞臉上一轉,繼而挑唇勾出一絲同樣清涼的微笑:“好。”
簫絕情一把捏死因為賀蘭飛舞對這男子的親熱態度冒出的醋意,袍袖一揮淡然開口:“這位公子,貴姓大名是否方便賜告?”
這男子雖然病勢沉重,氣質卻是不凡,絕非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