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怎麼想,應了一聲說:“那好,焉容,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麵,不用送了。晨秋,科舉不久就要到了,你好好把握,我相信你。”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裏,也沒有去送他。隻聽到他喃喃自語了一句:“他家就在前麵,想必不會出什麼事吧?”搖搖頭,歎口氣,一拂衣袖,趕著回家繼續苦讀。
一條船上,淅淅瀝瀝的人群,碼頭上擠滿了來送行的人,他和她混跡在人群裏,嘀咕著,像是道別,又像是情話,因為她又笑又哭,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終於,他上了那條船,船上的和碼頭上的,滿滿的都是揮舞著雙手,她哭的跟淚人一樣,好像是永別一樣。隻是卻沒有用手去擦滿臉的淚珠,卻是任它們流淌著,好像那淚水本就不是她的,流了也是沒有什麼好可惜的。或許她是不想讓他有任何的牽掛。
“容兒、、、”旁邊一位有些年老,但是裝扮的很是奢華的男子,拉著她的手叫喚著說:“我們該回去了。”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搭的客船,風雨飄搖,半路上遇上了大風暴,一船的人都失落了,他也是孤身一人漂泊岸邊,醒來時,自己的隨身的物品也已經是全部丟失,他披散著淩亂的頭發,跪在岸邊,大喊大叫,一會兒,宣泄完之後,便是,打理一下自己的行裝,鼓起信心,留給河水一句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他一路請求幫助,但是都以被人認作好吃懶做的乞丐而打發掉。終究,為了自己的夢想,為了他的愛人,他真的一路行乞來到了考場。
考場外,他磕破了頭,血順著他的額頭,滴在了他幹裂的嘴唇上。終於,還是有好人的。他笑著給那考官又磕了好幾個頭。
考場上,有兩天時間,整整兩天時間,所以大家都是帶著自己的食物進的考場,而他卻是什麼都沒有,他隻有用自己的夢想,自己堅韌的心,來堅持著考完這兩天。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堅持著不要讓自己的衣服碰到那考卷,因為那衣服破爛不堪。看起來,現在的他就是一個乞丐。
他終於熬了兩天,期間他差點昏過去好幾回,但是終究憑著自己的毅力堅持了下來。隻是他的手卻是控製不住的顫抖著,一直顫抖著,而他也是好幾次把眼前的一份試卷看成好幾份。
放榜了,他在附近行乞了好多天,終究是熬到這天了。他眼角淚滴已經溢出,嘴角微微上揚,雙手顫抖著扔掉手裏的饅頭,淩亂的頭發已經不成樣子。本該英氣滿目的豪情此刻卻是顫巍巍的擠到皇榜前。
“淩、、、”
“淩晨秋、、、”
他眼睛睜的大大的,在皇榜上麵找了又找,看了一遍又一遍,那是一遍又一遍,眼都看花了,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央求著身邊的文人為他找一個淩晨秋的名字。
“沒有、、、”
“真沒有、、、你別瞪我,真沒有淩晨秋這個名字。”
“不可能,不可能、、、”他搖著散亂的頭發,一邊走著,一邊說著,躺在街邊,昏了過去。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高山流水,耳邊流淌著熟悉的誓言。
“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拉勾勾、、、我們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誰也不能反悔。”
他回想著她們的點滴滴。
“好可憐哪,那淩晨秋死在了去科舉的路上。一場大風覆沒了整艘船。”淩晨秋故鄉裏的人們都是這麼說的。
他劈頭散發的回到自己的故鄉,本以為一切可以從頭再來,哪知原來世上本就不再有淩晨秋這個人。
這些都沒有什麼。他依然笑著奔回自己的住宿。因為他知道還有她正在等著她。
他以為可以一切從頭再來的。
隻是,在楊柳依依裏,他見到的卻是她燒著紙錢,立著墓碑。而墓碑上麵正是他的名字“淩晨秋”
他本想馬上衝出去表明自己的身份,隻是考慮到如今自己的裝扮,終究是不好意思。所以他隱在一顆大柳樹下。
楊柳下的她交待了丫鬟一下,便上樓去。
“好可憐的淩公子啊,可惜他英年早逝。多好的才華就這麼沒了。”其中一個丫鬟說。
另一個丫鬟說:“不要說了,讓小姐聽到又要傷心了。她就要嫁給木王爺了。”
“隻是可惜了小姐和淩公子這麼好的感情。可惜、、、”
大柳樹下的他顫抖著捂著嘴唇,搖著頭,不相信這一切,因為那木王爺乃是居住在離這萬裏的京城,而且聽說那木王爺日理萬機,怎麼可能會認識焉容?他想到這裏,搖搖頭,想想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