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新得了幾張藍狐皮送給炟兒,炟兒想著,也隻有母後穿了才最好!”劉炟說著接過宮人遞過的茶杯,放到我手中:“母後快暖暖。”
“炟兒有心了。中山王可好?”
劉炟笑道:“好著呢,中山王國書中還問母後安好呢。”
“那就好!”我抿了口熱茶,瞬間覺得暖和了許多:“今日可去看過宋貴人她們了?”
“炟兒已經去看過兩位貴人及申美人朱美人,孫美人了。想著下雪天冷,來看看母後。這不,看到你正凍著呢。若是父皇知道炟兒沒照顧好母後,一定要怪炟兒了。父皇臨終交代炟兒替他照顧母後”劉炟聲音有些生澀:“一直以來,炟兒都是讓母後受累的。”
“好了!”我拍了拍劉炟:“母後很好,炟兒也很有孝心。”原來劉莊也讓劉炟替他了。
“那母後答應炟兒,天寒了,千萬不要再熬夜了。”
“好!”
第二日,雪止住了,天卻著實冷了下來。
自大雪後劉炟每晚都定時過來請安。瞧著神情像是有話又不願意開口。
眼見著入臘月了,天氣更加的寒冷。
這日傍晚,天氣有些陰沉,似乎醞釀著更大的冰雪。
劉炟披著黑色的披風,捧著一簇火紅的梅花進入殿中:“母後,您瞧,這梅花,開的多美!”
“炟兒去南宮了?”難道劉炟去南宮見了賈薔,一直以來的難言之隱,是要為賈薔求情嗎?他也早就知道,賈薔是生母。北宮不缺花木,但是劉莊介懷,獨獨沒有種梅花。
“炟兒沒去!”劉炟笑著將梅花插到一瓷瓶中:“這梅花,是兩位姑娘在宮外采的。母後可喜歡?”
“兩位姑娘?”聽劉炟的口氣,將這兩位姑娘看的與眾不同了。
劉炟插好梅花,跪坐了下來,低頭沉思了片刻,複又看著我的眼睛說:“母後!炟兒想封她們為貴人。”
“若是炟兒喜歡,就封吧。”這話他定是籌謀好久了。想想三位貴人,兩位有孕。劉炟也隻有二十歲,血氣方剛,愛美人也無可厚非。
“隻是她們和梁氏姐妹一樣都是罪人之後,不知道母後會不會恩準。”劉炟說著又用懇切的目光看著我:“炟兒是真心喜歡她們的。”
“罪人之後?”劉炟的話語軟中帶硬,依照他的性子,我不答應是不行的。隻是什麼人能讓他如此大費周章?
劉炟點了點頭:“若是母後不介意她們的身世,能不能開恩見見她們?炟兒相信,母後一定會喜歡她們的。”
“誰家的姑娘?”罪人之後,我實在想不出。
劉炟有些央求的意味:“等母後見了,再說好嗎?”
“好吧!”劉炟執拗的性子是改不了。
翌日,天氣依舊陰沉。
午後,天空飄起了零星的冰雨。
殿門緊閉,燒著地龍,室內十分溫暖舒適。 由於天暗,殿中還點著若幹的燈火,越發顯得溫馨。
我和凝香正下棋,見宮人稟報:“太後,陛下帶著兩位姑娘求見!”
“叫他們進來吧。”劉炟見我從來都不需要通傳的。為了這兩位姑娘他著實費了心思。
隨著開門聲,披著黑色披風的劉炟,引著兩個暗青披風的姑娘進了殿。
宮人連忙上前接過劉炟解下的披風,放到一側。
劉炟大步走到我對麵跪坐下來,一臉笑意的看著我。
兩位姑娘進殿便跪了下來:“竇思,竇念拜見太後!”
二人暗青披風下是月白的裾裙,縱使披著厚厚的披風,芊芊腰肢依然曼妙。由於跪著看不清容貌,隻見高高挽起的烏黑發髻。右邊一位發髻上插著一枚金燦燦的蝴蝶金釵。
那枚金釵如此的晃眼,我心中不由的驚道:“怎麼會是她們?”
上次見劉魅還是東巡祭拜劉疆之時,那次她病的任誰看了也心生憐惜。我清楚記得那次劉魅對我說希望竇思,竇念像劉欣,劉靈一樣,嫁給普通人生兒育女,夫唱婦隨的。原以為此生不會再有交集了,如今怎麼就入宮了?
那時的兩姐妹還未及笄,清麗脫俗,我見猶憐。她們究竟下了什麼功夫,劉炟會對她們如此偏愛?劉炟和她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念念不舍。特別是上次東巡,被我問的麵紅耳赤的,那時我隻當他是青春的悸動。就算是對兩姐妹動心了,這些年他從未提過。我以為他放下了,看來如今避不可避了。
原本對劉魅的憐惜,此刻都變成了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