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澤想起他從小到大就處處和自己爭鋒,再聯想他的心高氣傲,不肯服輸,終究歎息一聲道,“阿流,你可知這裏是蒼陽城,若是引發人命,怕是你我都難逃幹係?我們是來拜師求學的,何必徒惹是非?”
景流的目光掠過他身旁被封羽抱在懷中昏迷的少女,原本是有些後悔不該痛下殺手的,可一聽兄長如此教訓自己,便厲聲道,“你是你,我是我,若我惹了禍殺了人,我一人承擔便是,與你何幹?”
聽他這樣說,景澤還欲再勸,卻見他伸手一召,自己手中的冰箭和被鳳墨抱在胸前布衣裏的兩枝嗖嗖飛出,齊唰唰回到景流手中,他縱身一躍就跳上高牆,轉瞬消失了蹤跡,隻得無奈歎息。
回轉身望著鳳墨,想起上次在街道偶遇,即便麵對魁梧不凡的世井流氓,她也是這般不肯相讓,景澤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真對不起,是在下管教不嚴,讓我弟弟傷了這位姑娘,還請二位隨我到前麵不遠的雲來客棧棲息養傷,算做賠禮。”朝著封羽拱手一揖,景澤誠懇道。
“這?怎麼好意思叨擾?”封羽抱著小小的鳳墨,隻覺憐惜無比,卻還是強定心神,客氣的反問。
“若不是我弟弟闖禍,令妹也不會受傷,還是不要客氣了。”
封羽低頭看著鳳墨,傷口雖然已經止血,臉色卻還慘白,的確需要地方養傷,總不能還擠在這個小巷子裏吧,隻能點頭,抱起鳳墨起身。
景澤微微一笑,當先朝巷道外麵走去。
身後,封羽連忙跟了上去,隻留一眾少年們麵麵相覷,倒是嫉妒起這小姑娘因禍得福。
……
鳳墨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清晨。
看著窗外微露的晨光,聽著小鳥清脆的叫聲,鳳墨睜開眼睛,目光落在坐在床邊,就靠著床柱熟睡的封羽臉上。
一臉的疲憊,顯然是昨夜一直在照顧自己。
鳳墨迷迷糊糊的想起昨日之事,想起那三枝冰箭和那個心狠手辣的少年,剛要撐著身子坐起來,卻左肩劇痛,砰一聲又跌回床上。
沉重的聲音驚醒了封羽,一見鳳墨臉如白蠟,眉目皺緊,連忙起身道,“別亂動,大夫說你傷口很深,需要靜養半月才能起床。”
“半月?”鳳墨皺眉,心想仙靈書院再過二十多天就要開始招收門生了,她原本還想趁著這些時日再次引靈入體,好歹先混進書院再說,可這麼一受傷,哪裏還有時間?
見她眼中一片憂色,封羽忙安慰,“你別想了,先養好身子,不然將來留下後遺症可不行,還有你的腳,都腫成包子了,哪裏還能下床行走?”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這個,鳳墨頓感右腳腳裸處也是劇痛不止,半抬起頭看過去,右腳被白色繃帶纏成了包子,果然腫得不得了。
真是害人不淺啊!
鳳墨無奈的平躺回去,一時也沒了主意。
“你昏迷了一夜,定然腹中饑餓,我去給你熬點清粥,先填填肚子再說。”封羽替她蓋好薄被,這才轉身急步出門。
聽著腳步聲遠去,鳳墨打量起這間布置的還不錯的房間,顯然是客棧裏的上房,他們是怎麼住進來的?
別說城中客棧全都客滿,就算有高級點的客棧裏有房間,封羽手中的銀錢並不多,哪裏住得起這等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