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我來付,先救人。”
護士看了常報喜一眼,翻了翻白眼,神情不無誇張,聲音尖銳得有些刺耳,“你知道多少錢嗎?就你來付。可不是什麼簡單小數目,而是好幾十萬。”
幾十萬很多嗎?
常報喜有些困惑。
“你還是學生吧?”護士繼續說道,“這可不是你家大人給你的那點零花錢就能解決的......”
雖說是疑問,但護士眼中的輕蔑已經斷定她付不出這個錢來。
救人心切,常報喜不想多說浪費時間,冷著神色打斷絮絮叨叨尖牙利嘴的護士。
“多少錢?把賬單給我。”
被打斷的小護士見她執意要付這個錢,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從懷中一堆文件裏抽出最靠前的那張遞給她,“拿去吧,加上之前欠的和馬上要進行的手術費,一共四十四萬。”
常報喜接過賬單,看也沒看的朝著收銀台跑去。
交完費回來,護士還等在門口,見她氣喘籲籲,還沒伸手接回執單,就開始冷言冷語的譏諷,“小姑娘,怎麼樣?湊到錢了嗎?沒被你父母罵吧?我都......”
“趕緊手術,人要是有什麼意外,我會讓你們跟著陪葬。”
說完,常報喜將手中的繳費回執單扔給她,眼神狠戾,聲音陰冷至極。
看著人畜無害的小姑娘突然間變得這麼嚇人,小護士白了臉龐,趕緊拿起回執單確認,看清“已繳清”三個字後,不敢在耽擱,趕忙點頭哈腰承諾道。
“......請您放心,不會有事的,主刀醫生可是我們院最好的醫生......”
“最好是這樣。”
“是,是,是......”
護士不敢在耽擱,白著一張臉進入手術室。
常報喜轉身坐回身後的椅子上,沉默著等待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剛才繳費的時候,上麵記錄著雖然每個月都有繳費。但繳的都是一些打針吃藥的日常費用,像大筆化療和手術費這些都是拖欠狀態,零零散散加起來差不多拖欠兩年之久。
所以也能理解護士為什麼沒什麼好臉色了。再加上今日著裝隨意,白色衛衣套淺色牛仔外套,一副學生打扮,再加上本身童顏,也不怪小護士誤會她付不起這個錢了。
遠處傳來急促腳步聲,常報喜回了神,抬眼看去,賀明州一個箭步停在她麵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身體就被提起,腳尖著地。重力迫使她不斷向後退。之後,身體被重重砸在堅硬之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常報喜痛苦的悶哼一聲。
賀明州雙手抓住她領口,手背青筋暴起,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嘶吼,“你做了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
常報喜忍住後背傳來的陣陣劇痛。
張了張口,卻什麼話都沒說。
賀明州雙眼泣血,額上青筋橫暴,臉憤怒扭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周身散發著難以遏製的怒火。
“哎喲!明州啊!你誤會這位姑娘了,人小姑娘可什麼都沒做,是你媽自己暈過去了,幸虧小姑娘發現叫來醫生,不然後果就嚴重了。”
“是啊!是啊!你個大男人怎麼對人家小姑娘動手啊!”
“......”
不知何時,空蕩蕩走廊冒出一群看熱鬧的病人。
賀明州母親住了多年的院,除了醫生護士外,和這裏來來往往的病人早就熟悉。
在聽到一聲“巨響”後,一個個好奇的圍觀過來。
賀明州愣了愣,疑惑著看向常報喜。
常報喜什麼都沒有說,一把推開他的手,神色自若整理起被他抓皺的衣服。
賀明州尷尬的剛張了張嘴,手術室的門就從裏麵打開了來,田月娥被推了出來。
他也顧不上常報喜,著急的跑了過去。
看躺在病床上的田月娥精神雖然不是很好,但已經恢複意識,還能和賀明州說話後,常報喜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轉身離開。
看著燈火通明的常宅,想起昨天父親的通知,常報喜垂了垂眼眸,踏進家門。
客廳裏,常父陰沉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頭也不回的問道:“去哪裏了?”
常報喜換上拖鞋,提步走近,畢恭畢敬的道:“最後一塊碎片有了線索,女兒追蹤去了。”
常父抬手一巴掌重重拍在麵前的茶幾上,緊接著怒斥道:“昨天我就通知過你,讓你將碎片的事暫且放在一邊,為什麼還要和我對著幹?難道連吃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嗎?”
“您是通知過女兒,可女兒並沒有答應您。”
常報喜平靜的說道。
“你!”常父氣得從沙發上起身,手高高的舉起,複又重重放下,帶著怒火發泄道:“其他時間,你想去做什麼都可以,我不會橫加幹涉,但今日這麼重要的日子,哪怕是天大的事,你都必須得回來過這個節。”
常報喜扯了扯嘴角,譏誚道:“什麼重要日子,不就是她的生日嗎?連春節都不過的您如此熱衷於中秋節,每年不管在何處,發生什麼事,中秋節您都必須過。既然如此,你一個人也可以,帶上我怕是不用等您回到過去,她都能氣複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