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隔壁誤會熱心提議,常報喜置若罔聞,一雙淡淺色眼眸動也不動盯著賀明州。
就這麼看著他怒氣騰騰的麵容在隔壁熱心建議中漲紅,浮現出難堪來。
常報喜將卡在他脖頸處的手稍微用了用力,賀明州痛苦的悶哼了一聲。
“還要繼續嗎?”
繼續著剛才的問題,常報喜壓低聲音再次問道。
見隔壁越說越離譜,而眼前這女人絲毫不在意,賀明州終還是敗下陣來。
他妥協著歎了口氣,雙手一攤,無奈道:“你要是願意在這裏談,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常報喜這才閃過一些不自然,然後將手鬆開,“我在外麵等你。”扔下這句話,她提步走了出去。
賀明州將不知何時滾到腳邊的啤酒撿了起來,一隻手裏,還緊緊握住另一瓶。
手和瓶子連接處,冷汗浸出一層薄薄的水霧來。
隔壁似乎也察覺到隻剩賀明州一個人了,於是話鋒一轉,著急的詢問。
“明州,小姑娘走了?這可不行啊,你好不容易帶個姑娘回來,可不能讓人走了......”
“劉叔!”賀明州音量提高了不少,片刻又緩了下來,“謝謝你關心,打擾你們休息了,夜深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說完,不管隔壁怎麼將他祖宗翻了個遍,他也沉默著不發一言。
把瓶酒放到桌上,將隔夜剩下的泡麵悉數倒進原來的包裝袋中,一手捏住封口不讓湯汁灑出來,一手抓起腳邊插滿煙頭的幾個空瓶子轉身出門,出了門也不忘用腳把門帶關上。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蒙蒙細雨,冗長狹窄的胡同地上,一片淅淅瀝瀝。浸黑的夜裏,伴隨著陣陣微風,剛入秋的天氣,竟泛著絲絲涼意。
賀明州把帶出來的垃圾扔到敞開著大口的垃圾箱中,淋著蒙蒙細雨把還沒來得及脫下的外套緊了緊,轉身沒看到常報喜的身影。左右巡視了一圈,還是沒見到人。
以為人離開了,剛嗤笑一聲,準備回去睡覺時,常報喜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我在這裏。”
他聞聲抬眼看去,就見常報喜縱身一跳,人輕飄飄落在距離他兩三步的地方。
賀明州有些詫異,不過瞬間了然,剛在樓上將他製衡得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雖說是偷襲,但也足以說明這個女人是個練家子。
“東西在哪裏?”
常報喜沒有時間和他廢話,她隻關心碎片的蹤跡。
“你這女人是有病吧?我都說我不知道什麼碎片了,你怎麼還糾纏不清?信不信我報警?”
賀明州滿臉不耐煩,語氣惡劣。
常報喜彎了彎唇角,眼神譏諷,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我既然能找上你,那就說明是有十足把握,在用裝傻這招,真的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此刻我還能耐著性子和你好言已經是最大的誠意,如若還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那麼,我很樂意給你“驚喜”的。”
在“驚喜”兩個字上,常報喜加重了聲調,威脅意味十足。
賀明州舔了舔唇角,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一臉無奈的苦笑道:“這位大姐,我都給你說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那個東西啊!你也看到了,我家徒四壁,要是真的有那個東西,我拿著也沒什麼用,還不如給你換一大筆錢來得實在,你說是不是?”
說完,怕她不相信一般,又接著補充道:“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會找到我這裏來,但我是真的沒有你說的那個東西啊!”
常報喜定定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見她沒有說話,賀明州更是小心的打探著,“這位大姐,你找那東西幹嘛?方便說說嗎?還有那東西是什麼樣子的,可以給我看看嗎?說不定我還能幫你一起找找看......”
常報喜一記冷光掃了過去,賀明州瞬間啞然,幹笑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常報喜提步朝他走近,語氣比此刻的天氣還要冷颼颼,“我的時間很寶貴,沒太多時間和你兜圈子,我知道你知道那東西在哪裏,既然我能找到這裏來,那讓你交出那東西也不過是早晚而已。隻是到時候,我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好自為之。”
說著,頂著蒙蒙細雨,常報喜繞過賀明州離開。
踏出幾步遠後,她再次開口,清亮的聲音在無端夜色中充滿了警告:“我不是什麼大姐,大不了你幾歲,下次在見麵,注意措辭。”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賀明州扯了扯嘴角,嗤笑了一聲,不在停留,抬手撫了撫肩頭堆滿的水珠,然後提步上樓。
回到家,常報喜再次撥通那個號碼,把要求簡略提了提,掛斷之後,把手機扔在床上,然後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走進浴室。
半個小時後,裹著白色浴巾,拿著一塊白色毛巾擦著頭發走了出來。
拿起床上的手機點開一看,賀明州的資料赫然在目,於是一手擦著頭發,一手拿著手機認真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