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怎麼了?”王妃本想挫挫她的嬌氣,卻沒有想到她這麼不經整乎,如今倒有些嫌棄。
見她幹嘔,念渠連忙用手拍著她的後背,讓她的氣理順一些。正趕巧,沉陵下朝回來,不意間聽聞下人說把焉容請過來了,腳也控製不住地往這邊走,原是立得遠遠的,見她這般不舒服連忙走了過來。
“姑娘怎麼了?”
來者是沉陵,焉容乍聞男聲覺得熟悉,掙紮著抬起頭,若有若無地看了一旁的王妃一眼,艱難道:“約莫是吃了些不怎麼合宜的東西,胃裏不舒服。”
他眼裏冷冷,見了這樣大的場麵上,全是一幫巴結著王妃的貴婦,也隻有念渠和焉容地位最微,想必是受取笑的。“本王讓府上的大夫給你看看,出了事可不好。”
“嗯,多謝王爺。”焉容在念渠的攙扶下起了身,本想行禮,被念渠扶住。他能來解救她,真是救星一枚。
卻沒想到,這一診診出一個多月的身孕,沉陵淡笑著說了一句“恭喜”,便稱自己有事要忙,趕緊離開了。
屋子裏,剩下她和念渠兩人。
“一直擔心你三年不孕,恐怕在家裏不怎麼好過,不想這隨便一看看,竟然有了!”念渠止不住驚喜。
“啊……”她反應了那麼久,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原來自己……有了身孕!喜訊來得太過突然,讓她措手不及,半晌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悅,甚至有那麼一刻鍾,是說不出話來的。
念渠聰慧過人,笑道:“這樣的喜事兒,一定是急著告訴自家的男人,我趕緊為你安排了轎子送你回去吧。”瞧瞧,這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樣。
“嗯,多謝。”焉容忍不住笑,告訴他,還不得蹦到房頂上?
臨上轎的時候,她回過頭來,見念渠臉上有幾分淡淡的淒哀,禁不住問:“怎麼了?總覺你今日怏怏不樂。”
念渠輕歎一口氣,苦笑道:“沒什麼,隻是有些羨慕你,從前我當了側妃,以為自己撿了個大便宜,我現在很後悔。”
“側妃也不錯的,錦衣玉食,又有個自小聰慧的兒子,王爺也疼你。”焉容笑著安慰。
“咱們若是換過來,你肯定不會換的。”
焉容愣了愣神:“是啊,肯定不會換的。”
“其實有些事,我藏在心裏好些年了,也沒有跟王爺說起,花榜狀元決勝那一局,我的票裏不少都是假的。”
“哦?為什麼呀?”竟也有人比自己更想要拿下這花榜狀元,還是不擇手段。
“我是兵部尚書唐樅與風塵女子的私生女,我與父親私下裏約好了,他扶持我當上花榜狀元,引起王爺注意,我亦幫他與王爺聯盟,便是這麼回事。”
“原來如此,你們都如願了。”
念渠笑得苦澀:“你又怎麼知道,其實王爺心裏……”
“時間不早了,轎夫們等得不耐煩了。”焉容打斷她的話,笑著掀開轎簾鑽進去。
沉陵對她究竟如何,已不重要。往事如同煙雲,當時蔽目,過後即散。
轎子走過蕪興街,焉容命人叫停,在街上買了不少點心,帶著人進了一座宅子。這是崔家的舊宅,當年崔大財主死後,他的家仆四散,唯有一個忠心的老仆崔福,去年也病逝了,還剩一個崔雪,癡癡傻傻,瘋瘋癲癲。
蕭可錚暗裏找了下人照顧接濟崔雪,後來被焉容知道了,倒也不責怪他。“這樣的善事,我和你一道來做。”崔雪的衣裳飲食全由她打點,從不敷衍。
這些時日,看崔雪的精神尚好,似乎有神誌恢複清明的可能。這院子裏還有兩隻小白貓,都是“蟠桃”的後代,給崔雪帶來不少樂子,她亦能好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