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你親我一下。”
這倒是算個什麼事啊。陳寅眉頭皺起來,“別鬧了。”
周樂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不許你喜歡別人。”
陳寅喉嚨緊的說不出來話。他能說什麼呢。
周樂崩潰似的砸他的胸,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渾身都哆嗦著,像是個無助又恐慌的小孩兒。
陳寅心口一陣銳利的疼痛,他捧住他的臉,啞聲哄,“別哭了,好了好了,哭什麼。”
周樂哭著說,“你不能喜歡別人。”
陳寅又不說話了。
周樂哭得幾乎要斷氣,可憐極了。
陳寅心疼的要命,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說,“你別跟著我了,好好長大,行不行?”
周樂一邊哭一邊拚命搖頭,“我不聽我不聽,你不能甩開我,你不能甩開我。”
陳寅糾正他,“我不是甩開你,是你應該甩開我,好好去過你正常的生活,好不好?”
周樂怕極了,不敢深入地和他說這個話題,生怕說開了,陳寅表示要補償他,然後兩人兩不相欠兩不相幹了。
又不甘心兩人這樣不上不下的吊著,想勾引陳寅和他做,讓兩人有更深更深的羈絆,再也分不開。
可他不知道陳寅在想什麼。無論他怎麼勾引,這老家夥就是不上鉤。
*
夏清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皺眉良久,意識才漸漸回籠。
他不敢去想鄭遠生到底出了什麼事。心裏卻一陣一陣地揪著疼。
秦城繞過屏風過來打開窗簾,說,“去吃點飯吧。”
夏清原不安得厲害,手機上依舊沒有任何未接來電和信息。他抖著手指又撥了一遍。
通了,但是無人接聽。
他急急喘了幾口氣,發了短信過去。
這期間秦城一直站在床邊看著他,“你不用擔心,他不會出事的。”
夏清原突然想到李田,眸色變了變,“李田。”
李田微微鞠躬,“夏先生。”
夏清原口氣有點焦急,“你知不知道鄭遠生去了哪裏?”
李田身形不動,“先生的行蹤,不會透漏給任何人的,我們都不知道。”
夏清原一口氣哽在胸口,不上不下地難受地要命。
這種無望的等待,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
他一顆心漸漸灰敗下來。
*
鄭遠生和何藝明乘的那輛車爆炸之後,棚屋裏就亂了套。
菲特和其他四個人實力懸殊,這以前勉強維持的平衡因鄭遠生的到來而徹底打破。
鄭遠生和菲特達成協議:菲特協助鄭遠生得到港口的實際權利,鄭遠生幫助菲特幹掉卡繼誠。
菲特和其他四個叛亂黨領袖內訌的時候,鄭遠生的人馬到達了港口。
可用的人手非常有限,為了不把這件事演變為國際武裝衝突,我國不能堂而皇之派大規模的特種兵過去,隻能派極少數的士兵,偽裝成遊客,分批飛過去。
內訌很快見分曉,毫無意外菲特獲得了最終的主動權,按照事先的約定,他派人把守港口周圍,是港口安全的第一道防線,第二道防線是我方偽裝成遊客的那批特種兵。
卡繼誠的部隊和菲特的幫派依舊衝突流血不斷,港口的修複和重建工作就在這種硝煙彌漫的背景下進行。
正式取得了港口主權之後,我方才能夠大大方方地派兵駐紮。這期間,鄭遠生一直在港口指導工作,頭頂上有時而掠過的美軍偵察機,港口外麵槍聲和爆炸聲一直沒個停歇,來回走動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被亂竄的流彈射中。
當時,從棚屋出來的時候,鄭遠生就知道車子被人做了手腳,所以提前做了準備。車子爆炸時,隻受了輕微的氣流灼傷。
但是,在港口指導工作的這幾天,他身上一直刮刮蹭蹭小傷不斷,穿透空氣射過來的流彈,擦著他的太陽穴飛出去。當時他若再偏離一毫米,腦袋就會當場開花。
我國派大規模駐紮兵過來的前一天,鄭遠生和幾個手下聯合幾個工人翻修最後一件大的工程,翻開舊甲板,幾人探頭過去看下麵黑乎乎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鄭遠生問了句,什麼東西。正要往裏看,下一秒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熱浪從黑洞裏洶湧噴出,一個手下眼疾手快撲到他身上,兩人抱著連連翻滾。
鄭遠生昏迷了一會兒,睜開眼就看到自己身上纏著奇怪的東西,仔細一看,是失去了頭和一條腿的人類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