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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清原醒的很早,鄭遠生卻已經走了。

他掀被子下床,秦城立在屏風外麵,說,“鄭先生已經走了,他說給你留了字條在床頭桌子上。”

夏清原扣扣子的動作頓了一下,視線落在桌上的紙條上。腦海裏驀地閃現出昨晚兩人的對話,於是心尖湧上一陣疼痛的感覺,他深吸了一口氣,把字條拿過來。

上麵是鄭遠生風流的字體:原原,等我回來。

夏清原心裏霎時閃過不好的預感。

這種感覺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天崩地裂一樣的毀滅感,他幾乎有些站不穩。

早上錄節目之前,夏清原一直神情恍惚,身形都有些晃。

秦城以為他是沒休息好,帶他去了休息室,說,“你先休息一會兒,身體重要,要不然今兒就先別錄了。”

夏清原靠在沙發背上,說,“我自己待一會兒,到時間了喊我。”

秦城給他端來一杯熱水,又從包裏拿出他一直吃著的用來凝神的藥丸,“先吃點這個。”

夏清原吃了藥,閉了閉眼,極力鎮靜下來。

可是心裏那種焦躁不安的感覺像螞蟻一樣啃咬著他的神智,他指尖都在哆嗦。

秦城能感受到他情緒的巨大起伏,皺著眉頭不敢離開他半步。

夏清原卻說,“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著。”

秦城化成隻有他一個人能看見的三維立體圖形,“我不放心,我不吵你,就在這兒待著。”

夏清原似是沒有力氣再和他爭辯,腦門兒都沁出冷汗。

就這麼待了一會兒,情緒竟奇異地漸漸平複下來,他寧願相信自己是多心了。

秦城鬆了一口氣,一邊帶他去演播室,一邊說,“錄完節目我給你徹底檢查一□體,這麼下去不行的。”

夏清原沒答話。

秦城又說,“對了,台裏請了邵川過來給你當助陣嘉賓,台本上沒有具體寫你們的互動,到時候即興發揮。”

夏清原說,“好。”

秦城停下腳步,手放在他肩膀上,說,“你放輕鬆一點,是錄節目,不是直播,出了差錯也不要緊。”

夏清原說,“我知道。”聲音很冷靜。

可是秦城仍可以看出他眼睛深處藏著的不安。

先是出場,是很帥氣的造型,夏清原沒出任何差錯,極力配合。

然後是和觀眾打招呼,夏清原一如既往地禮貌自謹,台下無數粉絲的尖叫,他隻淡淡地微笑。

而後主持人說,“今天還有一位貴賓,是為清原加油打氣來的,大家想不想見啊?!”主持人拔高音調,鏡頭轉向台下,邵川在台下站著,這個時候微笑著向大家揮了揮手。

引來的是又一陣尖叫。

本來,邵川是沒打算上台的,但台裏領導強烈提議,他也不好拒絕。

以往上的都是訪談類的節目,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做這種娛樂性質的綜藝。

上台之後,夏清原和他禮貌地擁抱了一下,主持人借題發揮,“據說你們兩人關係很好啊?”

邵川點頭,微笑著說,“好朋友。”

夏清原也點頭。主持人又說,“那兩人是怎麼認識的呢?有沒有什麼戲劇性的發展?”

邵川氣質非常地溫柔,有一種奇異的溫暖人心的力量。和他一起做節目,夏清原自早上以來就焦躁的心情倒是安穩下來不少。

而另一邊,鄭遠生坐飛機到了南非另一個比較發達的國家,又在那裏乘直升機前往那危機四伏的港口。

跟隨他來的是何軍長手下的一幫特種兵,要想取得港口的主權,必須先把這周圍的反叛勢力消滅。鄭遠生是過來談判的,談判不成,那就隻有開火了。這交火又不好鬧得太大,鬧出國際風波,到時候被美國拿來借題發揮就糟糕了。

所以,即使是交火,鄭遠生也必須率領最少的人手打入敵人內部。

和鄭以良做交易的那位南非國家領導人名叫卡繼誠,鄭以良說服他派人手助鄭遠生一臂之力,裏應外合,總好過單槍匹馬。但卡繼誠明確說了,他的力量很有限,但他友情提供了線索:那些反叛團夥手段非常凶殘,但是智商非常有限,這就要看令弟的反應能力了。

說是這麼說,但人手有限,再反應敏捷,仍是凶兆。

作者有話要說:鄭遠生的那個字條,很明顯是豎起了死亡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