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不便再久留。臨別之際,田思思將我們送到住院部底樓。當一切都決定下來後,她的臉上反而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雖然那不算一個完美的決定,但至少那一刻,父親能夠因此而得救,她是欣慰的。
房子以三十萬的價格成交,買家也算相當夠義氣,當天晚上就轉了三十萬全款到田思思帳戶上,隻不過離五十萬的巨額手術費還有一點出入,二十萬的缺口和未來的不確定因素都不容忽視,所以我認為在一切都還沒成定局之前,她,田思思,還沒有值得欣慰的條件,至少冬哥那三十萬的現金扶持款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送到田思思手上。其實冬哥之前在病房時有過好幾次動作,但都
止住了,伸到一半的手總是不由自主地縮了回去,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總不可能將背包直接打開,把隨身攜帶的現金全都倒騰出來吧!那樣會顯得多尷尬,至少在那時還不能,因為思思母親的一句人情債?因為擔心思思會因此而覺得虧欠自己太多抬不起頭?所以冬哥思來想去後沒有輕舉妄動。
反觀冬哥,主動獻殷勤的初衷失敗,背上的包袱便真就成了包袱。
告別思思後,我們並沒有立即離去,冬哥在大門外背靠著牆點燃了卷煙,煙霧繚繞帶著萬千思緒騰空,他在想什麼?他想幹什麼?
“回去嗎?”我指的是回家還是去哪,等冬哥決定。
“不。”冬哥近乎精簡的答複。
“那在這還能幹什麼?”我不解。
“還有點事沒搞定,你在這等等,我去去就來。”冬哥滅掉煙,徑直朝大廳走去。
半小時後,冬哥回來了,步子有些輕快,臉上洋溢著灑脫的氣息,如果此有一杆畫筆,我定能勾勒出他那歡愉的輪廓。
“你剛才幹什麼去了?”我好奇心素來旺盛。
“沒幹什麼,就買了包煙。”冬哥賊笑。
我靠,買包煙去這麼久,有沒有搞錯,誰信呐。
“走吧!時間不早了。”冬哥抬腳,目標,公交站台的方向。
……
次日清晨,冬哥還在蒙頭大睡,而我手機上設置的消息提示驚醒,消息是思思發過來的,隻有“謝謝”兩個字,我有點懵,趕緊回了過去,“謝我幹什麼?”
田思思:“我會盡快還給你們的。”
“不是,思思,你什麼意思啊?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抓著手機一頭霧水。
田思思:“???”
“思思,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啊!”
田思思:“不用再瞞我了,我知道是你們做的,不管怎樣,謝謝你們了。等手術完了後抽個時間請你和冬文吃頓飯吧!”
“呃……”
田思思:“先不跟你聊了,我爸的手術被提前到上午了,這會兒有點忙。”
“呃……好。要我們過來幫忙嗎?”
田思思:“不用了,挺麻煩你們的,就這樣吧!”
合上手機,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怎麼無緣無故的就被人請吃飯了,而且思思的言語間還有些高興。哎,不想了,扣破頭也想不出所以然,先叫醒臨床的豬頭再說吧!
“喂,喂,該起床了。”我還是習慣性的拍頭動作。
“莊生,你幹嘛!大清早的太陽都還沒曬到屁股,難得睡個懶覺,你讓我再睡會,再睡會。”冬哥打了個哈欠,一如即往的要求。
接下來肯定是被我百般折磨。
“哎,受不了你了。老天爺啊!你怎麼會把這麼個混球安排在我身邊,這日子沒是法過了呀!”冬哥不情願的起床。
“你昨天晚上幹了什麼?老實交代。”我像審犯人一樣。
“什麼幹了什麼?”冬哥被我問得莫名其妙。
“你還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招不招?”我動用私刑,冬哥最怕的撓胳肢窩。不妙,又忘了有狐仙。
“哈哈哈……停,停,我快笑得停不下來了,哈哈哈……莊生,你快別玩兒了。”冬哥身體左右扭閃,“你要我招什麼?”
“招一切,招全部,快。”我繼續私刑威脅。
“好,我招。”冬哥嘻皮笑臉,“我昨晚夢遊了,還摸到了你的光屁股。”
我靠,你個死變態,誰讓你招這個。
“你給我正經點。”我瞪大眼,一本正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