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算了,隨變你吧!”我吧唧著嘴,臉上寫著不爽二字。
“那我們上哪兒找她,她這會兒可是到處籌錢去了。”我不爽的問,還沒從冬哥不可理喻的陰霾中走出來。
“去醫院等,她晚上一定會過去。”冬哥隻是簡單的回了句。
晚八點,果然在醫院的大門口見到了田思思的身影,很疲態。
“思思……這邊。”冬哥老遠打著招呼。
田思思也注意到了,朝我們所在的地方走來。
“你們……你們不是回去了嗎?怎麼還在這裏。”田思思有些意外。
“我們也是剛剛才到的。”冬哥說慌,什麼叫剛剛才到,明明都已經在門口等了好幾個小時了,腳都快在地板上生根了。
“你們來找我?”思思不解的問。【廢話,不是找你誰閑得蛋疼往醫院跑】
“我們在附近辦點事,順便來看看叔叔,上午來得匆忙,都沒有買點東西。”冬哥晃了晃手上的水果籃子,笑了笑。而我提著的兩箱牛奶太沉了沒法晃動。
“謝謝你們。”田思思埋頭很小聲的說了句,看得出她帶著感激之情。
“思思,你也別老是跟我們這般客氣,挺見外的,這些都隻是我跟莊生的一點小心意而已。”
“真的,謝謝你們,上午的事。”田思思分得很清。
“你瞧你,大家都這麼熟了,跟我們還客氣個什麼,應該的,應該的。”冬哥一貫的客套,很官方。
偶遇不如伺機而遇。
五人的隊形變成了三人,前排依舊是冬哥和田思思,後排隻剩我在居中位置。
直升消化科七層的電梯裏。
“對了,你父親手術費的事情辦妥了嗎?”冬哥問得很唐突。
“還好。”田思思按了第七層的按鈕,隻是淡淡地回答,那句還好,其實聽起來一點也不好。”
“思思,要是有難處的話……”冬哥話還沒說完,沒來得及關閉電梯門突然打開,進來兩個一高一矮的男性護工,一看行頭就知道是醫院請的臨時打雜工。
“不好意思,我們趕時間。”高個子護工說到。
“今天消化科的手術可真夠多的,光一下午都推了七八床病人了,真是累死了。”電梯裏個頭高的對稍矮點的報怨道。
“可不是,聽說負責手術的朱醫生從早上到晚上都沒休息過,真是夠敬業的,比起我們這點小累,又算得了什麼。”矮子護工回。
“兄弟,你這話說得我就不樂意了。當醫生累是累點,但是工資高啊!一台手術下來提成也不少,哪像我們這種點工,累死累活一天都隻有百來十塊。”高個子護工不讚同。
“算了,這都是命,誰叫咋都是下苦力的命,你就別抱怨了,要怪就怪自個沒文化。趕緊的把最後一個病人送到手術室後,咋們哥倆去好好喝上一杯。”矮子護工倒看得比較開明。
“還喝?照這麼每天一斤的喝法早晚有一天躺在手術室的就變成你和我了。”高個子說得危言聳聽。
“怎麼可能?我身體好著呢!”矮個子不屑。
“你還不知道吧!十二床的老頭就是年輕的時候應酬太多,喝出來的髒硬化。”高個子分享著小道消息,樂此不彼。
“十二床?你說的就是我們現在要推去手術室的那個病人?”
“除了他還有誰?聽說下午又吐又拉,滿地都是血,還止不住,聽護士妹說可能怕沒幾天可活了,一會進去的時候小心著點,別說漏嘴了,讓他家人聽見了總歸不太好。”高個子囑咐。
“那是,那是,不該講的肯定不能講。”矮個說完搖頭歎息,“哎,我都沒見過這一層的病人有幾個能活著走出去的。肝病肝病,隻能認命囉……”
“叮咚。”電梯在七層打開,消化科大廳的熾光一片慘白,尤如田思思臉上的慘白,令人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