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引退(1 / 3)

帝皇童養婿,069 引退

剛走開,就聽到裂帛的聲音,像是衣服在樹枝丫上掛了。ai愨鵡琻

“哎呀!”一聲懊惱的聲音傳出。

“夫人,這可怎麼好?香兒回去替您取一件吧。”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我望天,那你難道要在裏頭一直躲著。可事情是我引起的,隻好揚聲道:“是在下貿然撞來,才害這位夫人損了衣衫。請容我讓人下山去替你買一件衣衫賠罪。”

“奴家豈可接受別人贈衣。”

唔,“這樣吧,你報上地址,我讓小丫鬟坐車去你家取來,讓你的丫鬟在這裏陪著你,可好?”

過了一會兒,“好,有勞公子了。”

我讓人記下她們的住址,聽她報夫家姓謝,住的又是年輕官員住處,心頭一動,“可是謝探花的夫人?”

“奴家夫君正是今科探花,公子認得?”

“聽說過。”

她不再出聲,想必知道我聽說的內容。原來這就是讓隨王索而不得的美人啊。

我在外行走也知道,這種情況說不得有人就休妻另娶,把老婆送給隨王了。那個謝探花倒有幾分骨氣。這個人,如果以後六哥要除隨王,怕是用得上。

因為她們主仆在這,我怕再有人來,就在外頭大石頭上坐著,背對著她們。這才看到有個尼姑跑過來,原來她是陪謝夫人遊山的,不巧拉肚子去了。今日是謝夫人亡母忌日。

嗯,今兒休沐,謝探花該在家才是,他這麼緊張妻子怎麼也不跟來看看。就不怕再遇到隨王那樣的歹人?不過經皇帝出頭,她的主意怕是沒人敢打了,隻是她夫君叫隨王記恨上了。

丫鬟拿了謝夫人的信物,很快把衣物取了回來。謝夫人道過謝,謝絕我讓馬車送她回家,自行回去了。

我這才回去和老爺一起吃齋飯。

老爺告訴我,丫鬟去取衣服的時候,居然在謝家看到竇侍衛。

小竇,他是六哥的貼身侍衛。難道六哥在那裏,難怪謝探花沒出門。不過他也擔心妻子,是小竇認得林府的丫鬟,謝探花這才放心將衣物交給她帶回的。聽丫鬟說,謝探花的眼有些紅,像是流過淚的樣子。

老爺的丫鬟一個字都沒對我說,挺謹慎的。

看來六哥是真有動隨王的心。也是,哪個皇帝容得自己治下有封王擁有那麼大的實力。隻是世襲罔替啊,隻要不謀反,這就是鐵帽子王啊。

出發那天,林府的人還有四哥都到碼頭送老爺,老爺揮手叫他們回去,還跟我說,這一路就讓船慢慢走,逢山看山,逢水看水。遇上好吃的就上岸去吃。我笑著答應。

上船了,揚帆順大運河南下。

我和老爺在船艙說話,林福進來說:“有人來送老爺。”看他衝老爺微微點頭示意,老爺便拉我起來,“你也一道去見見。從我入宮麵見病榻上的先帝,二十多年了,今天暫且算個了局。”

聽老爺這麼一說,我知道了,來的是六哥。之前他人沒來,但遣宮監來送了禮,也有有司官員來相送。他能親自來一趟,也算是念著養育之恩了。

從甲板進來的果然是六哥,他是從另一艘船上過來的。老爺忙迎上去,卻見六哥整一整衣冠,肅然下拜:“老爺,請受淳峴一拜。”說完,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老爺慌忙扶他起來,自己跪倒,“皇上,臣如何受得起。”

六哥再把老爺扶起來,“朕從小在林府長大,受盡寵愛,本以為可以好好報答老太太、太太,卻沒想到隻給她們帶來劫難。心中一直愧悔不已,今日老爺又要離去……”六哥聲音裏有些哽咽,方才四哥也是這樣。我想他們對林家是有很深的感情的。隻要老爺不做出太過分的事,六哥想必都能念著這份情,遇事網開一麵。

他們兩人在敘話,我隻好杵在老爺身後站著。方才老爺跪他時,我也跟著跪了。

“怎麼在老爺身邊,也是這副打扮?”六哥忽然說了一句,老爺立即道:“這船上都是跟了我一輩子的人,你去換身衣裳,把臉上的東西弄掉。我這些日子看你這張假臉,我也看膩歪了。”

我隻好回去換了衣裙,重新梳妝。再出來時,老爺正與六哥對酌,還往他碗裏夾菜,“這是皇上打小就喜歡吃的菜,賢妃娘娘還特地跟廚子學過。”看到我便叫我過去給他們斟酒。現在船是停在江邊拋了錨,六哥還要趕著回去的。

我先給皇上斟上,然後又給老爺斟了半杯。

“你這丫頭,我怎麼隻有半杯?”

“四哥說的,叫你少喝點。”我把著酒壺不給他。

“這丫頭,管到老子頭上來了。”老爺笑罵,卻也沒跟我爭,隻把半杯酒慢慢喝著。

六哥一直和他說著話,看也不看我一眼。

臨了,老爺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老朽回去養老,隻盼皇上的江山穩固,生活安逸。”

“您老人家安心,朕會好好待琳琅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是皇上的人了,老朽不管她了。十一,你送送皇上。”

我跟在六哥身後道甲板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停下來,我就直直撞在了他背上。

他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今兒星星倒是多。”

星星,星星是挺多的,我看他抬頭看著滿天繁星,便也跟著抬頭。一抬頭便看見牛郎星和織女星。這兩顆星星還是小時候乘涼,他抱我在腿上坐著教我認的。

於是,他看星星,我看他的側臉。

“你老看我做什麼?”

“皇上,六哥,我會好好記得你對我的好的…”我話沒說完,他猛然打斷,“用不著!”說完轉過頭來,“老四給你說的那個事,不用你去做,不要摻和進去。”

“嗯。”

他盯著我,“你沒話跟我說?”

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合適。

他不再說話,回到那邊船上,船很快起錨歸航,在我的視線裏化作一個小點。

我說想記住他對我的好,他說用不著。他不想我記著他。過去種種,說不記著就能不記著的麼。

看那個小點消失了,我回到船艙。老爺正在悠閑的剝花生米,見到我抬起頭,“讓人再弄幾個菜,咱父女再喝點?”

“老爺,你怎麼知道我會喝酒?”我疑惑的問。

“你抱著酒壺那樣,一看就是個會喝酒的。姑娘家家的,什麼不學,學喝酒。”

我方才替他們斟酒,的確是被那酒香勾起了酒蟲,本來還想一會兒偷偷的喝點的,不想被老狐狸看出來了。不過,我現在的確想喝酒,一醉解千愁,我倒想試試,我從前還沒敢開懷暢飲過。

“我喝酒,你喝茶。”我把老爺的酒杯搶過來,自己另外斟上一杯茶給他。

“女兒喝酒,老子喝茶,有這道理麼,你目無尊長啊你。”老爺的話在看到我很豪氣的幹了一杯後消音。我把酒壺抱在懷裏,他另叫林福,林福笑著說隻有最後一壺,已經到我手上了。

“放——,算了,老子喝茶。”老爺總算記得我是女兒,把屁字又咽了回去。

我一杯一杯的喝著,眼前出現了幾個老爺,“怎麼這麼多老爺?”

“你醉了,老子活了六十年,也鬧不明白你們在搞什麼名堂。明明郎有情,妹有意的。”我不知道他還說了什麼,總之我聽完這句就趴下了,次日起來頭痛欲裂。

翠儂看我痛苦的捧著頭,趕緊把溫著的醒酒湯拿過來讓我飲下。

我好半日才真正清醒過來,我昨晚居然當著老爺的麵喝了個酩酊大醉。他居然也沒阻止我。我膽兒太肥了。

“翠儂,我昨天失態了麼?”

“不算太過失態。”

“我幹什麼了我?”

“又哭又笑又唱歌,還說要跳舞給皇上看。”

“啊!隻有你看到吧?”

“嗯,你是後半夜才開始鬧騰的。”

還好,如果叫別人看了去,我死了算了。

“小姐,老爺不明白,我也不明白。”

“用不著你們明白。”我推開被子起身。心想糟了,昨天居然那麼忘形。結果老爺半點沒提起昨晚的事,隻說了句:“你小的時候,我從來沒多留意過,想不到你卻是最像我的。”

這一路順江而下,一邊跟老爺子取經,一邊在腦子裏填滿事情省得自己東想西想,很快就到了維揚地界。我不想引人注目,於是提前帶著翠儂下了船。馬車已經讓車夫趕著回去了,我也謝絕了林福找人送我,看來隻好就近雇人搬運行李了。

“當家的!”我們剛站定,就聽到脆生生的一聲招呼。堤岸上的馬車可不就掛著石府的牌子,繡鸞正挽起車簾衝我們笑。車夫過來把行李搬上車去。

“你怎麼知道我們今日到,還知道會再這裏下船?”

“我估著你會提前下船,但又不會離維揚太遠,那就是這個碼頭了。不過是今天到嘛,我卻不知道,我們已經來了好幾日了。”

因為老爺子一路時不時要靠岸去逛逛,我也不知道具體哪天到就沒通知來接船,想不到她這麼有心。

“一切都好麼?”

繡鸞點頭,“都好,生意如常運作,自從康老板胡老板回來一宣傳說你很有門路,手眼通天的,生意還往上漲了三成。至於家裏,我你看到了,小豆子上學堂了,他還長個兒了,也長壯實了。十姐姐的事有著落了?”

“嗯,她跟著四哥去了。”

繡鸞雙手合十,“那就好。十姐姐很可憐,也很可敬。”

我還是沒告訴老爺,這事再等等吧,雖然他現在一張笑臉,可也還是笑麵虎一隻。難保什麼時候就變臉了。

回到石府,我感到很疲憊,到屋裏午睡。恍惚中有人替我把踢下床的被子撿起來拍幹淨又蓋到我身上,‘六哥’我呢喃一聲,又醒覺,怎可能是六哥呢。

“是我,繡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