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請前任的金刀駙馬,公主果然非同一般。”丘處機長歎一聲,“罷了罷了,因果相循,孽緣已經結下,貧道也再做不了什麼。”說罷轉身離去。而華箏也隨他幽幽歎了一聲,將方才挺得筆直的脊背,緩緩靠在包著繡金錦緞的椅背上。
時間飛逝恍若流水,轉眼便是大婚之日。
敲定後的儀式熱鬧,但並不繁瑣。此時蒙古族人的婚禮往往是小夥子在親友的陪同下,帶上食物和美酒前往姑娘家裏,向姑娘的阿爸阿媽獻上禮物,表達求親的誠意,等得到了新娘家人的允許後,就帶著新娘穿過燒得旺旺的篝火,接受薩滿的祝福。等祭拜了天神、牧神、火神之後,就要擺上烤全羊與乳製品為主的宴席,由新人用銀壺銀碗向賓客挨個敬去。宴席往往通宵達旦,甚至持續數日,等到所有的親友離開後,新郎才能帶妻子離開逍遙特工。至於娘家人如何送嫁,新人回到男方家中後如何慶祝,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不過,這一番流程倒是很適合兩人的情況,窩闊台替妹送嫁,宴席便擺在哈拉和林,之後兩人就可以啟程回到北方中原的封地去。
楊鐵心和包惜弱並未太多插手婚禮的瑣事,即便按照江南風俗下聘送彩禮,也不過是個形式罷了。每次楊康去見他們時,二人都緘默不肯多言,隻是看向楊康的眼神帶著深切的憂慮。包惜弱本身並不在意華箏的身份,也不擔心兒子日後會被富貴蒙了眼,甚至對這番婚事在心底裏是暗暗覺得有幾分喜悅,她隻是擔心丈夫和兒子會因此隔閡愈發深重。而對於楊鐵心來說,十幾年的分離後重逢,從未謀麵的兒子已然長大成人,這期間他既未教導兒子做人的道理,也未能盡到人父的義務。正因此,楊鐵心向來在對著自己的兒子時會顯出幾分底氣不足,他對著身份尊貴的華箏尚可以怒目而視,但對楊康總是欲言又止。
既然他們被華箏的威脅嚇住,不在他麵前提反對,楊康也正好借此機會慢慢解釋他和華箏的理念,講述今後兼濟天下的目標。他盡量避開太過前衛激進的變革方向,隻是不知道他們能聽進多少,理解多少,其餘的就隻能等待時間慢慢來證明了。
除此之外,自有許多事情需要安排,宴席酒食都是小事,還有賓客的席位安排,布置人手保衛賓客安全,更還要預備出其不意的突發之變。雖說於情於理新郎與新娘在婚前的幾日都是不能相見的,但兩人卻不受此限,一應排演安插都要細細商討定奪。
商議時華箏低聲問道,“其實那天你都聽見了對不對?”
“聽見什麼?聽見女王陛下霸氣側漏地爭取婚姻自由?”
“聽見就好。”華箏嗔笑一聲,還不及再說些什麼,就見手下遞來一封信。她向來手快,先一步搶到手,拆開看時卻愣了,“我勒個去,你信麼?郭靖和黃蓉居然真的要來啊!”
楊康也有些詫異,“你要是不想人家來,還那麼積極地去請他們幹嘛?”
“這是禮貌啊,好歹以前都是共過患難的,一個跟你是指腹為婚……”
“喂!”
“好吧一個跟你是結拜兄弟,一個跟我也曾一同學藝。所以結婚這種事情怎麼也該邀請一下,不然太不禮貌了。可我以為送請柬過去就相當於送個通知,他們就應該找借口說不能來,表示他們知道這件事了。誰知道他們居然真的來啊?”
楊康聽得啼笑皆非,“那現在怎麼辦?郭靖是不是還被通緝著?”
郭靖自從當年偷拆大汗密令,叛逃離開後,在蒙古就是被通緝的要犯。華箏眉毛緊鎖,欲哭無淚,顯然這就是讓她糾結的根源。隻聽她碎碎念道,“這怎麼辦?請了人來還要人家喬裝成別人?”
“這有什麼好糾結的,你就下令,說婚禮上不得有刀光,更不得追究當年事,一切都要等到婚禮之後。至於之後有人要追捕就讓他們去,憑郭靖黃蓉那跑路的速度,還擔心什麼?”
“下令因為我的婚事而不得追查要犯?”
“暫時不追捕,又不是永遠不追查。既然想做大事,這點派頭你總要拿出來吧。更何況婚禮時都是你的直屬部隊,令行禁止就更容易了,其餘客人帶來的人想強出頭,也很容易控製打消。既然有這個機會立威,為什麼不抓住?”
華箏皺眉想了想,隨即歡快地笑了起來,“你說的很對,就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一章寫不完,於是拆成兩章~
接近尾聲,感謝一直是個宅的校對
順便秀一下預備出定製的封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