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憂吞了吞湧上喉頭的腥甜,淡淡地說道:“慕容楚已經尋到了鬼軍。”
蕭承安一愣,“你說什麼?”
莫憂接著說道:“我們如果能讓鬼軍為己所用,對父親奪天下必是一大助力,所以,我想拉攏慕容楚……”
這個理由已經足夠充分,蕭承安臉上的怒意慢慢地被欣喜取代,鬼軍的實力他是知道的,如果能將鬼軍收歸己用,天下唾手可得!
而且,看方才慕容楚著急進來的樣子,她對莫憂已經很有好感……
為了天下,蕭寅的仇又算得了什麼呢?再說了,一個兒子廢了,他還有很多個兒子,尤其莫憂,前太子妃獨孤氏所出,身份高貴,又智勇雙全,不知道比蕭寅強多少倍!
蕭承安越看莫憂越順眼,他俯下身,小心地將莫憂扶了起來,“好孩子,打疼了吧?”
“父親臥薪嚐膽,吃了二十年的苦,我這點兒苦楚又算得了什麼呢?”
莫憂的臉色蒼白得如同月光墜地一般,可是他唇畔那絲笑意卻生動得讓人移不開眼。
……
……
竹林裏,慕容楚坐在石桌邊,擺弄著一隻瓷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一遍一遍地在腦海裏回放,她總覺得那個中年男人的背影很眼熟,而且依莫憂的身份地位,真的需要接客出賣色相嗎?她越想越覺得蹊蹺。
風吹過竹林,空氣很清新,慕容楚不知不覺灌了半壺茶下去,而莫憂終於從小竹樓裏走了出來。
慕容楚挑了挑眉,“客人走了?”
莫憂點了點頭,撩袍坐在她對麵,幫慕容楚斟上茶之後,又給自己斟了杯茶。
莫憂的臉色似乎比前幾日更蒼白了,慕容楚瞅了他一眼,移開他麵前的茶杯,“傷得這麼重,還喝茶?”
莫憂定定地望著慕容楚,“楚華,你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慕容楚撩他一眼,嗤道:“我問了你就會說嗎?”
莫憂眉梢微揚,“你可以問問看,能說的在下必定知無不言。”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慕容楚不客氣地問道:“方才那個男人是誰?他不是單純的客人吧?”
莫憂笑了笑,“這正是不能說的。”
慕容楚攤了攤手,“那我沒問題了。”
莫憂拿過一支簫來,垂著眸子輕輕地吹著,夏夜裏,這簫聲如泣如訴,讓人莫名有些傷感。
慕容楚歎了聲,“世人隻道莫公子琴音猶如天籟,卻不知你的簫比琴更妙。”
簫聲飄飄渺渺,聲音漸漸地飄遠,忽然,“啪”的一聲,那支青玉簫掉落在地。
慕容楚驚了一下,連忙望向莫憂,一道血線正從他的嘴角慢慢地滑下來,蒼白的臉,鮮紅的血,他的模樣虛弱得仿佛馬上就要昏倒。
“寒光!快來!”
莫憂是被寒光抱回房的。
來福被雲初白派來照顧莫憂的身體,等他脫下莫憂的上衣,慕容楚隻覺得眼前一晃,他的傷口裂開了,血將雪白的中衣染得通紅,而且,他的身體上一道一道細長的紅痕,很明顯是被硬物抽打所致。
“是不是剛才那個人幹的?我這就找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