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手起刀落,劍尖劃開了那刺客的肚子,動作幹淨利索,一堆花花綠綠的內髒肝腸,還有沒有消化的汙穢湧了出來。
“你這是作甚?”雲初白探頭,正好看到開膛破肚的場景,他勉強抑製住湧上咽喉的嘔吐感,黑著臉問。
“自然是讓死人開口說話。”慕容楚仔細檢查了刺客的身體,還扒拉著刺客的內髒仔細地看。
圍在旁邊的公子小姐受不了了,大部分都轉過身嘔吐了起來,而在慕容楚的眼裏,肚腹裏這些不是惡心人的汙穢,而是查清刺客身份的證據。
“他說了甚?”雲初白不著痕跡地垂著眸子,把玩著青瓷茶盞,盡量避免看到那血淋淋、惡心人的場麵。
“他說,城東老牛麵館的刀削麵不錯,尤其配著醃黃瓜吃,味道更是美……”慕容楚一邊扒拉著內髒,一邊說,“他還說,他想快點兒完成任務,回帝京吃邀月樓大廚做的刀削麵……”
她這些話,一是說明刺客的喜好,二是說刺客是從帝京來的。
“人都死了,你想怎麼編就怎麼編,反正我們也不知道真假。”定南王世子吳天鷹沒好氣地道。
慕容楚淡淡一笑,“這可不是編的,這些都是他自己說的。”
說著,她指了指被開膛破肚的刺客。
眾人都疑惑了起來,慕容楚也不賣關子,解釋道:“他胃裏還有沒消化完的麵食,根據澱粉類主食的消化時間判斷,這應該是他的早飯,而且,他門牙後麵塞著一點兒黃瓜皮……”
“你怎麼知道他吃的就是醃黃瓜?怎麼就不是炒黃瓜,生黃瓜?”又有人有了疑惑。
“我不僅知道他吃的是醃黃瓜,而且還知道,他吃的是帝京五味齋的醃黃瓜。”慕容楚笑了笑,用劍尖挑了刺客穿的藍布仆役短褂,露出了他的中衣,“你們看這裏。”
她指了指刺客左腰的布兜位置,那一片白色的衣料染成了深褐色,“五味齋的醃黃瓜聞名帝京,醃製時用了特製的醬油,你們聞一聞這味道,是不是五味齋的醃黃瓜味兒?”
慕容楚最大的愛好是吃,最拿得出手的本事就是廚藝,她又是帝京老油條,帝京裏的美食早就被她吃了個遍,五味齋的醃黃瓜味兒自然逃不過她的鼻子。
說到吃,江南第一酒樓仙客來的胖掌櫃是專家,他忍著惡心,湊過去聞了聞,片刻做出了專家級認定:“確實是五味齋的醃黃瓜。”
慕容楚點了點頭,“從飲食習慣上來說,北方人愛麵食,愛重口,愛大鹽大油的食物,而江南吃食多清淡,此人是個吃貨,今兒一早跑到城東吃了刀削麵,而且他怕在江南執行任務時吃不慣,還隨身帶了五味齋的醃黃瓜來下飯,他衣服上這個深褐色的印記,應該就是放醃黃瓜的布兜留下的。”
杜絲絲出事是因為慕容楚,吳天鷹心裏不舒坦,他變著法子想給她找不痛快,“就憑一份五味齋的醃黃瓜,你就說他是從帝京來的,有些牽強吧?”